可她竟然没有转身仓皇逃走,她的戏唱了一大半了,该有一个最圆满的落幕。
她是不爱他的,剧本里这样写着,她也乖乖的演着。
可谁又知道呢?
她爱他爱的,一颗心都疼的麻木了,没有知觉了。
“温小姐。”
“温小姐?”
任司曜连着唤了两声,定宜方才从怔仲中收回思绪来,她一抬头,点漆一样的双眸堪堪撞入他的眼眸深处去。
他的心弦一颤,她的脸色更白了,仿佛所有的血色都褪去了一样,她的嘴唇也是苍白的,可眼圈却有点微微的红,她在难过?
可他早已不再相信她的一切了,包括她说的话,包括她眼底的每一个情绪。
“任总。”
定宜轻轻开了口,一个称呼,却已经是千山万水,让两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任司曜眼底的那一抹愕然荡然无存,他恢复了一贯面对着她时的讥诮和冷漠:“把合同拿过来吧。”
他说着,径自转身往办公室走去,明媛跟了几步,任司曜抚了抚她的头发,似在轻声安抚,明媛撅了撅嘴,却是乖乖的往一边休息室去了。
她快进去休息室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定宜一眼,那目光有些说不出的味道,可却让人心悸。
定宜知道苏明媛在警告她什么,她漠漠的回视了苏明媛一眼,两个女人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很快彼此都收回了眼神。
定宜走进他的办公室,巨大通透的房间里,摆设十分简单,墙壁上只挂了一副字,上面只写了“心静”二字。
其余的装饰皆无,连一幅画都没有,定宜忽然一阵揪心的疼,任司曜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碰画笔了吧。
她给了他那样深重的羞辱,他这般骄傲的性子,还怎么肯再拿画笔呢?
定宜心里错乱的想着,却是低眉垂眼的安静站着。
任司曜低着头在看合同,一页一页,一行一行,一个字一个字,看的十分的认真。
时间仿佛都凝固了一样,那样的缓慢,定宜只觉得度日如年,恨不得他立刻签了名,她好赶紧离开。
她不想再站在这里,他的未婚妻就在隔壁,穿着漂亮的礼服等着他一会儿去赴宴,她是个多余的人,,是个遭人嫌恶的人,最应该立刻消失。
“第四十八条有点问题,拿回去让你们老板再斟酌斟酌。”
任司曜合上合同,只是简短的说了一句就放下了钢笔。
来时老板交代过,不期望一次就通过合同,任司曜提什么要求都要答应,这已经算是很好的局面了。
定宜认真的记下来,将合同的那一页折了起来,放回袋子里,“任总,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说话的时候,只是很快的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又垂下了眼眸。
任司曜不自禁的想起从前,最初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总是这样,可那时候是害羞,如今的,是不想也不愿意再多看一眼了吧。
可他却总是想起刚才她脸上失去血色的那一幕,他不知自己在期待着什么,他想,他大约是真的疯了,三年前的羞辱还不够吗?一个孩子的死亡还不够痛吗?
他不想一切再重来一次。
他一直不开口,定宜有些站立难安,终是狠狠心,干脆直接转身轻手轻脚的向外走去。
他依旧没有出手,眼看就要走到门口了,定宜的手已经触到扶手了……
“温定宜。”
他忽然叫住了她。
定宜一怔,下意识的停住了。
他的声音那么远,却又仿佛那么近,近的让她颈子上的皮肤都起了一层的小疙瘩,她掐紧了掌心,强逼着自己忽略他灼烧的呼吸。
“我再问你一次,我只问你这最后一次,你听清楚,想明白了再回答我。”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亦是有些急促,定宜的心忽然就乱了一乱,她胡乱的点头。
他却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缓缓开了口:“三年前……是不是有
人逼你那样做,是不是我的……母亲?”
定宜忽地鼻腔一酸,眼泪腾时就要涌出来,她死死的忍着,定宜,千万不能哭,一定一定不能哭。
他如今过的这般好,人上人,她不能再把他拖回绝境中去。
她受再多的委屈,也值了,因着他这一句询问,因着那已经铁板钉钉的事实,因着隔了三年的时光,他却依旧是心存疑惑,她就觉得值了。
“没有,没有任何人逼我。”
定宜听到自己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来,“和你母亲也没有关系,她是个好母亲,虽然她不喜欢我,但她是真的疼你。”
任司曜站在她的背后,他看到她的肩膀在剧烈的瑟瑟颤抖,他几乎要忍不住按上去,把她的身子扳过来,看看她的眼睛里到底藏着什么。
可她已经开口说出了答复,他早该知道的,早该死心的,这三年来,心不知道死了多少万次了,可在看到她之后,却还是想要再问问她。
只是,不过是多一次失望罢了。
“我那时候实在受不了了,我只是想过好日子而已,孙少强说会娶我,私下里送我很多钱和礼物,我动了心……”
“那么孩子呢?”
任司曜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忽然低低嘶吼出声:“是意外还是你真的去做了手术拿掉了他?”
他觉得自己真是病的不轻,竟然会主动的给她找理由。
他心里渴盼着,她并非真的无药可救,也并非骨子里真的残忍,她是他曾经深爱的女人,在他的心里那么好那么干净的女人!
定宜无声哭着,却是使劲摇头:“是我去做了手术,孙少强要娶我,可我怀了你的孩子了,我怎么嫁给他?我只有拿掉孩子……”
任司曜忽然就后退了几步,他这是何苦呢?
只是看到她一个难受的表情,他的心防就垮了大半,甚至会问这样愚蠢的问题出来……
“你滚,温定宜,滚!”
他嘶声喝着,定宜胡乱的擦了擦眼泪,仓惶的拉开门就往外跑,她听到门内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可她连头都不敢回,她一口气跑进电梯里,直到电梯的门合上了,她方才双腿一软,整个人扑坐在地上,嚎啕的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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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送合同的时候,老板并没有让她去,显然是任司曜未曾提名让她去,她想也是,他大约也不愿意再看到自己了,这样也好,挺好的。
定宜望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心思不由得又怔了。
希望从此以后,他们两人真的再也没有交集,他过他的精彩人生,她就这般平庸一生好了。
快下班的时候,前台小姐打内线叫她,说有一个女孩子来找她,正在楼下等着。
定宜收拾了一下东西出去,初冬明媚的阳光下,怡菲穿一件米色的大衣静静的站在那里,她的长发披在肩上,尾端剪成齐的,乌黑发亮的色泽,犹如绸缎一般,她的个子娇小,包裹在丝袜中的小腿圆润而又纤细,那么一恍眼之间,定宜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
她怔了怔,站在那里好一会儿,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好,可怡菲却已经缓缓转过了身来。
ps:三个女人都齐了~~~~怡菲要干嘛?我暂时也不知道……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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