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邵忽然道:“他不肯?”
伯爵轻轻叹了一口气,沉着声道:“他拒绝见你。”
明邵道:“你没提卡瓦?”
伯爵道:“他说他和卡瓦素来没有来往,也不想有什么来往。”
明邵道:“你不能要他改变主意?”
伯爵道:“谁也不能要他改变主意。”明邵点头没再问,其实他早已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是多问。
大主教若是个时常改变主意的人,今天他也许还是教堂中的一个神父,只有在每月教友献弥撒钱和教区给生活费的时候才能带着醉去找一次女人。
明邵面上没有一点表情,心里面却已打了个结。
他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才能将这个结解开。
他只知道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因为失败对自己的计划影响太大。明邵一边想,一边随着伯爵进入别墅的客厅。
坐下后,伯爵忽又道:“年初一般都是大主教要去罗马述职的日子,大主教很喜欢古董珍宝。”
明邵目中立刻露出一丝希望之色,道:“现在就是年初。”
伯爵点点头,长长叹息了一声,慢声道:“不错,时间一去不复返,青春随着岁月流逝,没想到又是新的一年了。”
明邵淡淡地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种讥讽之意,忽然自怀中取出了个信封道:“也许为的就是此物。”
伯爵道:“这是什么?”
明邵道:“瑞士勒斯银行本票一百万,这是我对你的敬意。”
伯爵看着他手里的信封,也笑了,笑容中的讥讽之意更浓,缓缓道:“我这种人还有什么值得尊敬?”
他忽然走到了客厅一侧的钢琴旁坐下。
随着铿然一声,琴声响起。
伯爵大声而歌:“人生如梦,岁月如歌,梦有清醒的一天,歌有终了的一日。”
消沉的歌,惨淡的琴,夕阳照着别墅,天地间忽然变得十分萧索。
明邵静静地站着,他现在无论地位和成就都比伯爵高得多,但在伯爵面前,他总是觉得仿佛缺少了什么。
他缺少的是“过去”。
他拥有“现在”和“将来”,伯爵却拥有“过去”,只有“过去”是任何人都买不到的。
无论用多大的代价都买不到。
明邵想到过去那一段艰苦奋斗的岁月,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愤怒之意。
他走过去将信封放下,凝注着伯爵,一字字道:“我的梦永远不会醒,因为我从没有做过梦。”
伯爵没有抬头,只是淡淡道:“但你也知道,每个人偶尔都该做做梦的,是不是?”
明邵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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