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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资质说：“怎么了？你就是那偷大钟的贼！给我押回府衙！”

午后，古留村大钟从“广阔号”上找到，送回九层朝天阁。

三日后。

胡资质与石安在书房浇花。

石安说：“真涛，你是如何知道，这古留村大钟竟在‘广阔号’上？”

胡资质说：“我带你去‘十二金钗茶楼’找陈容国先生，就会真相大白。”

他们乘坐马车，到了茶楼。

陈容国正在向圣健法师，请教问题。

众人给法师行礼，法师还礼。陈容国给他们倒了茶水。

石安说：“陈先生，你是如何知道，这古留村大钟竟在‘广阔号’上？”

陈容国笑说：“那天，胡资质来我这里说这事，让我给些建议，我只是提示胡资质多注意船的吃水线罢了，至于别的，你去问他吧。”

胡资质说：“石安你还记得吗，那天，我们到慕蓉正义的船上赴宴，我见那船吃水线很低，就问慕蓉正义这船上装着什么货物，他解释说船上装满了外运的茶叶，后来我趁更衣之机到舱中查看，舱内果真装的都是茶叶，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茶叶如此轻，怎么会将这只船的船舷压得如此低呢？后来，在席宴上，我准备喝茶，慕蓉正义的夫人给我杯中放下一枚青色坚果，那坚果缓缓沉放杯底，我才恍然大悟：一定有更沉重的东西，偷坠在船底。当时我掩饰不住惊喜，大叫一声‘对’，你还记得吗？”

“记得”石安说。

胡资质接着说：“后来，我故意让慕蓉正义承造‘广阔号’，并且不准其他任何船只出航，就是让他将见不得人的赃物全都以同样手段藏到‘广阔号’的船下；同时，我遣水勇在‘广阔号’必经处——东塘口水下偷布下一道铁蒺藜；果然，船底有坠物的‘广阔号’，被铁蒺藜钩住，进退不得！”

胡资质又说：“慕蓉正义就是借这种船下有船的手法多次将兖州的古董、奇宝运到番国，谋取暴利的！这次从‘广阔号’船底查获的赃物中，不但有那古留村大钟，而且还有珍贵的唐代石鹿石马。”

石安问道：“你为什么会怀疑上慕蓉正义与大钟丢失有关呢？”

胡资质说：“那日，我随慕蓉正义去雪村家查找大钟线索，在柴房中发现了那个坑时，我疑窦顿生：柴房门很窄仅二尺宽，并且没有窗户，而那坑三尺见方，你也干过古董，知道那古留村大钟有三尺宽，大钟岂能砸扁了从柴房门运进去？这肯定是有人偷挖了此坑来陷害雪村！因为是慕蓉正义发现线索并引导我发现的这个坑，所以我马上想到他实在可疑！而且，我曾随他去过‘汇源布匹商栈’，那天，我进店时发现顾客很多，一个伙计在紧张地招呼忙碌着，而那两个番国人却在下棋，这就说明番人的心思并不在商栈的生意上，但是商栈的主要资金却是番人出的，那他们究竟是想干什么呢？后来，我们认识了慕蓉正义的夫人文惠发现她是那种虚荣、对钱财有着强烈贪欲的女人，而她恰好是‘汇源布匹商栈’的女总管，很容易被番人拉上走私古董的邪路的，慕蓉正义也就坑在自己夫人手里！

石安疑惑说：“可是，那京小京也承认是他偷走了钟，怎么会到了慕蓉正义手中？”

胡资质笑说：“第一个蒙面人是京小京，他让贾二将大钟送到旧土堡藏好后，回到府中，不过他白天与于雪村喝酒的酒劲未过，就得意地告诉了华春丹，便回自己房中睡觉了，你知道华春丹虽然是京府奴婢，但她却是个少有的贤达之人，她深知事态严重，于是趁京小京熟睡之机，出京府找到贾二，将大钟送回了九层朝天阁，她就是第二个蒙面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晚这一切都恰被慕蓉正义看到，因为他做为兖州府巡差晚间负责巡夜，他也蒙面找到贾二，给了贾二一百两银子，利用他将大钟再次盗走，然后派人到府衙报案，慕蓉正义就是第三个蒙面人。”

石安听得愣愣的，半晌才说：“原来如此！”

胡资质说：“华春丹确实是个贤达之人，那日船宴后，她将我从轿边唤住，向我说了实情，并求我宽恕京小京的罪责，因为京小京若受罪责，恐怕她的奴婢契将受牵扯，而影响到你和她的早日团聚；后来，我为了麻痹慕蓉正义，必须得先抓出京小京！”

石安闻言，喃喃说：“原来，那日华春丹和你说的是这个。”

胡资质凝望着窗外，若有所思说：“《诗经小雅》有云：妻子好合，如鼓瑟琴。此语不假，好妻子能帮丈夫改邪归正，如同一起弹奏起那悠扬动听的瑟琴，可是一个贪财慕利的妻子呢？会将意志薄弱的丈夫推向罪恶的深渊，文惠和华春丹不就是一个最好的对照么？”

石安撅嘴说：“你不要弄错了，华春丹是我的妻子，她和京小京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