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炉锅中奶白色的汤汁咕噜咕噜鼓起一个个半圆圆的大泡泡,顺带冒起腾腾的白色雾气。
烟雾缭绕中,各人的情绪看的不是十分真切。
众位官夫人以为华流光是客气,笑闹着一哄而上,半劝半拉着其在秦蓉蓉旁同是主位的位子上坐下。
“王妃,你身份尊贵,除了你和沈夫人,谁还能坐主位?”
其实还有一位,就是身为主家的严夫人,但华流光和秦蓉蓉一位出自华将军府,一位出自秦太傅家,嫁的好就罢了,各自夫君还是对其言听计从的,那份量自然而然更是不同。
一个是严夫人夫君在遥州的上峰,一个即将成为入京后的新上峰,怎么也得将两位都放在主位上以示尊敬啊。
“听闻二位还是故交?我娘家夫家皆官小位卑,京城去的少,王妃能否和我们说说京城情形,二位怎么成为故交的啊?”
“京城大的很,文臣武将想必住的也不会太近吧,而且就是近也不会像我们小家小户一般串门子哈,是哪家府上内眷宴请上结识的吗?”
“王妃和沈夫人无论外在还是性子皆南辕北辙,宴请上能聊到一块去真是无法想象,这得多大的缘分?”
“是啊,王妃你和我们说说呗!看着真不像性情相投的二位,我也好奇是怎样的缘分?”
......
秦蓉蓉娇柔柔的,坐在位子上安安静静的不喜言谈,加上远来是客,没人朝她要求。
华流光性子爽朗从不摆架子,加上大家在遥州多年,比较熟悉,当然全部嚷嚷着让她说。
都是被严夫人特意请来作陪两位贵客的众位官夫人,被早早的提前说过情况,也明白哪些话题可以聊,怎么热络气氛,做到宾主尽欢,让客人满意而归。
正是这个‘早早的提前说过’,让此刻的严夫人急的额头直冒汗!
想使眼色,可此刻雾气腾腾看不真切,再说了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正热烈,全众星拱月的围绕着两位贵客,哪里注意的到严夫人小小的眼色?
严夫人脸上的焦虑快掩饰不住,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惶惶不安,手掌紧紧的捏着秀帕,生怕主位上的两人一言不合当面争吵起来,如同刚才在前院时那样!
李夫人作为主陪,离严夫人近,瞟到慌乱担忧的严夫人,惊诧极了,“怎么感觉你在害怕?放心啦,我们这一群人你还不信任?包管事情办的妥妥的!”
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她们还能不知道?
而且也是按照之前提点过的在说啊。
相隔甚远的故交,见面少,当然是回忆过去最稳妥了,年少时光多么的潇洒恣意,谁不爱呢。
严夫人咽了口口水,有苦难言。
故交是故交,可这故交不是曾经美好,而是一直交恶呐!
刚见面就能吵起来的两人,各不相让的争锋相对,这是新仇旧恨加一块去了!
严夫人怯怯的问:“要不,我们改一下?不聊过往了。”
李夫人不乐意了,认为是对她们这群老友的不信任,“聊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改?你不信任我们?可你看看,流光和沈夫人不是蛮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