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寒站起身,轻瞥那扇紧闭的病房门。
随后对着旁边的纪子硕说道:“我现在有点事,晚上再过来。”
纪子硕点头。
陆家豪华的城堡内。
一桩鸡飞狗跳的闹剧正在上演。
一道小小的身影赤着小脚丫子在陆家的大宅院里梭巡,半人高的花瓶倒在地上摔得稀碎,凡是能摔得东西全部没能幸免于难……
小男孩看起来不过是四五岁的样子,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细看之下与陆瑾寒有几分相似。
陆家老爷子陆翰庭在后面心肝心肝的哄着,一群佣人更是在小心翼翼地追赶:“小少爷,快停下来!不要再跑了!小心伤了脚……”
就在这时。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了宅院中。
陆瑾寒皱着眉看了一眼四周的狼藉,神色倏然间冷了下来:“陆祁越!”
凛冽威压的声音让满院瞬间寂静下来。
所有的佣人打了个颤。
小男孩被这道声音吓的一哆嗦,脸色发白。
陆翰庭脸上闪过一抹不悦。
陆瑾寒踩着地上的碎片,向前走了两步,看向周围:“发生什么事了?”
一旁的佣人犹犹豫豫的开口道:“少爷,小少爷……应该是想要妈妈了……”
果然,佣人说完这句话,小男孩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迅速的红了。
上午佣人刚给他念完《海的女儿》,小男孩便问佣人连海的女儿都有妈妈,为什么他没有,佣人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恰巧当时陆翰庭撞见了,随口敷衍了一句“祁越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后,小男孩便发疯一般开始哭闹。
于是有了现在这一幕。
陆瑾寒捏了捏眉心,声音有些下沉:“过来。”
小男孩向后退了两步,眸底警惕的看着陆瑾寒。
陆瑾寒怕他踩到地上的碎片,大步走到他身边,像是拎鸡崽一样拎着他的后颈,冷着脸大步向客厅走去。
他向来不是好脾气的人。
陆翰庭在后面一边跟着一边道:“臭小子,你对我重孙子下手轻点!”
小男孩被放在了沙发上,眼框红红的。
陆翰庭瞪了陆瑾寒一眼,遂即将小家伙抱到了自己腿上。
“我的小心肝,都是太爷爷不好,是太爷爷说错了话,我们祁越是有妈妈的……”
“她在哪儿?”
小男孩的这一声,把陆家爷孙俩都惊的怔了下。
陆祁越从小就不爱说话。
陆翰庭一度怀疑这个重孙有缺陷。
后来才知,他只是不爱说话。
也不知道随了谁。
陆翰庭一时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只能轻拍着他的背重复着过往一惯的回答:“祁越的妈妈只是一时半会儿有事要忙……”
小家伙嘴角一沉,又要暴走。
陆翰庭连忙改口:“……不过太爷爷向你保证,今年你的生日,你的妈妈一定会来看你的!”
小家伙抿着嘴巴半信半疑的看了陆翰庭一眼。
陆瑾寒掀眸,没说话。
小家伙慢慢的在陆翰庭怀中被他哄睡着了。
佣人将他抱了下去。
偌大的客厅里,现在只剩下爷孙两人。
陆瑾寒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拿起一旁的外套,站起身,向着门口的方向走。
陆翰庭冷睨他的背影,暴脾气丝毫不掩饰:“臭小子,都五年了,你还不给祁越找个妈妈吗?”
他的小心肝啊。
每年都闹着一次哭着喊着要妈妈,把他的心都疼化了。
客厅门前。
陆瑾寒身形顿了下:“爷爷,我不介意你赶在祁越生日之前,给他找个太奶奶。”
“混账东西!”陆翰庭气的吹胡子瞪眼,拿起桌上的一沓文件,劈头盖脸的向着他的方向丢了过去。
陆瑾寒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客厅。
半晌,陆翰庭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端起茶案上的茶,叹了口气。
……
……
顾燕笙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她茫然的看了一眼手上的吊针,入目所及之处是一片刺眼的白。
头上的伤口已经包上了一层白纱布,血已经止住了。
她伸手拔掉吊针,利落的穿上鞋子,下床,推开门。
门外,程秘书道:“顾小姐,九爷走之前吩咐过,在他来之前,您哪儿也不能去。”
“我想去哪儿,他凭什么管我?”顾燕笙不悦的看着他,“让开!”
程辞身形未动充耳不闻,反而掀起眸打量着她。
小姑娘,好像比五年前凶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