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说:“一年多,根本就找不到,分局说那帮人已经逃到香港,现在整天吃香喝辣,而我们的房子也被银行收走,只好挤在老房里住!”说完他狠狠瞪着妻子,张妻低头吃饭,似乎理亏。方刚心想她当然理亏,毕竟这事是她搞出来的,不加入传销组织也不会被骗。
“真是没大脑!”张先生恨恨地说,“亏你还受过高等教育,念过大学的人,我才初中毕业,高中都没念过,一听就知道这种事是骗钱,你居然敢信?什么样的金融投资有这么高回报率,三十天就有五成?连点常识都没有!”
张妻终于忍不住放下叉子:“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你成天不着家,也不往家里交钱,我带孩子不能上班,拿什么养孩子?就算我能凑合,小孩子怎么凑合?她不要吃奶、不用尿不湿、不买衣服、生病不要去医院看吗,这些钱都从哪里出?”
“什么逻辑!”张先生把叉子扔在桌上,“没钱你就抵押房子去搞传销?都照你这么想,那些没钱的人是不是都要出去偷去抢?”张妻无言以对,开始无声地流泪。
方刚说:“你还真说对了,那些偷、抢的人,恐怕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实在没钱。”张先生刚要反驳,方刚又问:“你女儿属什么?”
张先生想了想:“属……牛的,不对不对,是属猪。”
“你才属猪!”张妻说,“我们琪琪是属鼠的!”张先生连忙说对,我记得就是属鼠。
方刚说:“我还以为她属金鱼。”两人都很奇怪,张先生问什么意思,中国十二生肖里哪有属金鱼的,真会说笑话。
“金鱼喝水就能活,不喂食也饿不死,”方刚说,“更不用喝奶粉、买衣服和尿不湿嘛!”张先生这才听出原来方刚是讽刺他,脸色不太好看。方刚继续说,“有手有脚可以出去赚,你身为一家之主,却不把工资交家里,老婆带孩子又没时间,让她去哪里搞钱?”
张先生的脸色更加难看:“我那、那不是有应酬吗?”
“什么应酬?”张妻哭着,“还好意思说,天天去打麻将、去足疗店,就是单位的一个普通职工,又不是做生意的,哪来这么多应酬?根本就是那几个老邻居、狐朋狗友!”
张先生说:“是又怎么样?我是男人,总不能下了班就在家陪你带孩子吧?这是男人干的活吗?”
方刚说:“就算出去玩,总得给老婆孩子生活费吧?”张先生哼了声,不再说话,看来是找不出合理的借口。方刚摆了摆手:“算了,两个人都有过错,男方是起因,女方是诱因,现在互相指责也没有意义,你俩就算再吵上十年,那个公司的老总也不会回来给你们送钱。那你们为什么来泰国,就是想到寺庙祈福,让佛祖保佑你们时来运转?还是不算穷嘛,要知道两个人从国内到曼谷,来回机票就要近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