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医院的管理没那么严，当晚方刚让护士找了间空病房，就在屋里过夜睡觉。躺在床上，方刚心想，从庄老板在病房说的那句话，再加上女护士复述的，内容十分可疑。

“说过了让你不要碰，说过让你不要碰的！”

“不是我的错，他主动！”

“答应过不碰女人，为什么？”

半年前，方刚在碧瑶大山听马科斯讲过，阿赞ki师父用的是一位几十年前菲律宾女企业家的鬼魂来加持这种招财法事，那女企业家被小白脸骗财而自杀，死后灵魂被阿赞ki感应到，并起出尸骨，将骨灰加持制成阴神像，用神像来给客户做招财法事。这个“女鬼”跟阿赞ki有契约，帮客户招财行，但必须有个条件，就是不能让客户碰女人，想碰也可以，今后不能再做生意，否则就要出事。

结合这个情况，再回想那三句话，方刚怎么都觉得有关系。第一句应该是以女鬼的角度，第二句则是庄老板的独白，那个“他主动”中的他应该是“她”，说不定就是姐妹花中的阿莎，而第三句也是女鬼的话，是在质问庄老板为什么没信守承诺。显然他还是没能忍住长达半年左右的禁欲，而跟阿莎发生了关系，所以那个阿莎之后跳舞魂不守舍，无法再跟妹妹阿丹心神合一，导致客人不满。而庄老板则没当回事，继续经营ktv赚钱。

看来，很有可能是那位已死多年的女企业家灵魂发怒，时不时附在庄老板身上，所以才会说出那些“没头没脑”的话，只有方刚能听懂。

想到这里，方刚站起身出了病房，要去问问庄老板。晚上的医院夜深人静，走廊什么人也没有。站岗的护士也回休息室去了，方刚推门进屋，没开灯，庄老板站在窗前，静静地发呆。方刚轻轻走过去，见庄老板出神地望着对面的街道的树木，不知道在想什么。就笑着问：“白天睡多了吗？”

庄老板就像没听到，仍然在看。方刚顺他的目光看过去，并没发现外面有异常，心想是不是又被附体。他心中警惕，向后退了两步，站在客房旁边，忽然瞥眼看到外面街边的灌木丛旁边似乎站着个人。这人看不清男女，穿黑色衣服，所以刚才没太注意。现在认真观察，好像是位女士，穿那种套装的裙子。方刚把脸凑近玻璃仔细看，没错，确实有个人站着，一动也不动，而且就面对着医院楼方向，似乎看的就是庄老板这个病房。

“你在看她吗？”方刚问。庄老板并不是直视前方，而是略微偏右，而外面站着的那个女人，位置也是偏右，所以方刚更加起疑。

庄老板慢慢转头看了一眼方刚，又缓缓转回去，继续看着。方刚忍不住伸出手，挡在庄老板面前晃了晃，没想到庄老板就像过了电，迅速用双手把方刚猛地推开。他哪里有防备，后背重重撞在墙上，疼得直咧嘴。连忙往旁边跨出一大步，顺手抄起旁边的椅子举起来。可庄老板就像什么都没做过，继续站得溜直，透过窗户看外面。

方刚慢慢放下椅子，心里非常好奇，看到外面街边都有路灯，但那女士所站的地方刚好是两盏路灯之间。这条街的路灯离得很远，所以中央位置几乎完全没有光亮，而且街上还不时有汽车驶过。于是方刚壮起胆子，出了病房来到大楼外，隔着马路往对面张望。

马路对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方刚回头看着楼上，大概定位庄老板病房的窗户，再回头估算距离和方向。其实不用估算也知道，这条街两盏路灯之间就这么两三百米远，有没有人站着还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