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看了钱浩军一眼,见他面色平静,说话的时候眼睛玩味的在自己身上审视着,心说这件事终究要有个了解的,就对欧阳文琳说:“欧阳,不管我们以前是什么样的,但是我们都变了,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了。”
“社会在发展,有很多未知的东西在前方等着我们去发现,不管你现在意识到或者没有意识到、承认不承认,过去的就过去了,失去的永远难以挽回。”
“你要理性一些,不要总是沉迷于心中一个虚幻的、自欺欺人的假象,现实是残酷的,是和我们在学校想象的大相径庭的,有很多的事物我们从前根本就没有接触到过,而那些事物现在却如此真切的就存在于我们身边,我们经历着的同时也就融入了其中,和这些事物纠缠不清,变成了其中的一份子,你感叹也好,失望痛苦也罢,这就是现实的人生——是,你可以说我庸俗了,世故了,可这就是我,就是现在的我。不管我们从前相处的如何,那都将成为我们记忆中难以磨灭的美好,我也许会在今后某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忆起你的优秀、你的婉约,但,就是这样了,祝你幸福。”
欧阳文琳的眼泪在眼眶里转动,她咬着嘴唇,竭力的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赵文再次的看了这个用情如斯的女孩,心里叹了一下,就要走。
“你什么东西?你配教育欧阳吗?”
钱浩军终于当不了谦谦君子了,可是赵文对他的话没有反应,认真的看着欧阳文琳说:“你可以恨我,可以不理解我,可是,我真的不适合你,你像是天山雪莲,而我,只是随地可见的荒草,你注定要幸福温馨,平平安安的过一生的,而我,挣扎与挫折注定要和我撕扯一辈子,欧阳,你要的我真的给不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
“也许,再过十年,或许用不了那么久,三五年的光阴吧,你就会觉得你今天所在意的,只是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欧阳文琳的眼泪终于滑下了眼眶,钱浩军咬了咬牙,赵文却在他说话之前说:“我是无缘和你相守一辈子了,这个钱浩军也不是什么良人,我是自私,而像钱浩军这种人则根本就是杂碎——钱浩军你别装什么大尾巴狼了,我问你,欧阳文琳是处女,可是你现在还是处男吗?你不是爱欧阳胜过世界上的一切吗?你不是能为她付出一切吗?那你为何不守身如玉,却将你那不负责任的精子抢先一步射入了你家那个乡村来的小姑娘的子宫里面,让那个小保姆怀了孕,最后还怕你家里父母的责罚,谎称小保姆是和别的男人有染?”
“你知道那个懵懵懂懂胆小懦弱的小保姆拿了你的钱打了胎离开了你家后现在在哪里吗?你从来就没想过再去找她吧?你是不是在庆幸自己卑鄙成功而沾沾自喜?是不是还在想着某一个时候再找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试一试自己的卑劣?人渣!我恭喜你,你祸害女人有功,那个被你骗了的傻姑娘这会正在某一个发廊里做按摩小姐,曾经对生活的憧憬就像是美梦一样贯穿了她的全部,可是这会那些期许已经成为了每日里出卖**换取钱财的现实,那个保姆不敢回家,也不能回家,她怕家乡的人笑话,她怕自己给家人丢脸,怕被人家笑自己是破鞋——这就是你想要的?这就是你的能耐?这就是你对爱情的坚贞和对欧阳的信誓旦旦?”
钱浩军脸色铁青,对欧阳文琳说:“欧阳,这不是真的,你听我解释,其实……”
欧阳文琳终于哭出了声,她摇着头对钱浩军喊:“走开!走开!我说过不会和你有结果的,我说过我喜欢的是赵文的,你为什么还这样对我,为什么还一再的欺骗我?你既然做不到自己所承诺的,为什么总是缠着我?你是想看我的笑话、看我被他拒绝、等着我受了打击后趁虚而入吗?那好啊,你来啊,过来亲我,和我上床啊!”
钱浩军听到欧阳文琳直到这时还是不对赵文说狠话,火气全都朝着自己发泄了,就急急的说:“不是的,欧阳,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你们俩没一个好人,一个是心冷如冰的石头人,一个是口蜜腹剑的骗子!”
“是,是我自己不好,我真傻,我是温室里的花朵,我经不得风雨,我就应该被骗被冷落,我早就应该清醒自己是在做梦了……”
欧阳文琳泪眼婆娑的看了站在一边无动于衷的赵文,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我遇见你!”
欧阳文琳转身撞开围观的人群跑走了,赵文也转身就走,钱浩军从后面扑上来就对着赵文的背部一拳,但是赵文像是知道他从背后偷袭一样,猛地一蹲,身子就蜷缩在了钱浩军的身体下,然后猛地起身,借着钱浩军的冲击力双手抓着钱浩军的腿往上猛一推,钱浩军的身体就翻了一个个,“噗通”一声展展的就头仰天摔倒了地上,人群里就发出了“轰”的嬉笑声。
要是放在以前,赵文这会会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钱浩军摇一摇,脸上带着轻蔑的表情,嘴里啧啧有声的气他,可是这会他早就没有了和这种人决一胜负的心境。
赵文对着呲牙咧嘴的钱浩军说了一句:“你不行,”就走出了人群,朝着外面一直观战的赵林点了一下头,两人就上了车。
曾惠玲见到赵文和赵林上来,就问超市门口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打架,赵文就说:“有个男的追一个女孩,可是这男的有女朋友,结果女孩就气跑了。”
曾惠玲说:“奥,我还以为有人打架呢。”
赵林开着车往回走,他在镜子里看着赵文,但是赵文却没有看他。
一路上赵文没有想欧阳文琳最后凄然的表情,他在想方家河的事情该怎么办,还有的,就是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那个令自己要逃离赣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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