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摸着女儿脸,含着泪道:“你是个有福气的,到了京城后也要好好过日子。遇到事儿多跟女婿商量着来,少使些小性子。”
陆氏流着泪点头:“嗯,娘我记下了。”
停了一会,跟大家告了别,马车再次上路,学子们纷纷冲着马车挥手:“师兄师姐们再见!一路顺风。”
本以为这样就完了,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马车出了村道上了官道,沿途路过的地方都站满了人。百姓们纷纷同他们挥手致意,大喊“蒋大人一路顺风”还有更多人喊“蒋大人,我们舍不得你。”也有人喊:“蒋大人,你留下来吧!”
到了县城门口,新任县令和县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了,还有全城的百姓。
他们都是自发而来,捧着一把万民伞。
蒋文渊双手接过万民伞,冲大家深深的作了一揖:“文渊何德何能,得各位父老乡亲爱戴。文渊此去山长水远,还望诸位父老乡亲勿自珍重。”
一位上了年纪的婆婆道:“蒋大人,能不走吗?我们舍不得您。您在青州三年,让我们吃饱了饭,挺直了腰杆做人……”婆婆还没说完,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不管百姓们再怎么不舍,蒋文渊还是得走了。
百姓们跟着车队一直送出北城门外五里亭,看着渐渐远去的车队,百姓们跪到一片:“山高水长,愿大人一路平安,保重啊!”
蒋文渊坐在马车里,听着身后百姓们深情的呼喊,双手捂着脸,眼泪顺着下巴落到衣襟里。
陆氏流着泪,将丈夫的头搂进怀里,轻拍着他的背,作无言的安慰。
他只不过做了一个县令该做的事儿,何德何能,能得父老乡亲们如此厚爱。
直到车队走出十多里,蒋文渊方才平复了心情,哑着嗓子有些不好意道:“让你们看笑话了。”
蒋老头乐呵呵道:“我儿子受人爱戴,我老头子从心底为你高兴。你把百姓们放在心上,处处为他们着想,百姓们自然也会把你放在心里。
咱们这些泥腿子,从不关心谁当皇帝,我们只关心谁能让我们吃饱饭,不饿肚子。”
真真的肺腑之言。
一路顺风顺水的走了二十多天,终于赶在六月十五这天傍晚进了京。京城的南城门口。
蒋禹清接到消息后,已经带着人在这里等了一天了。
这会远远的看着一队马车风尘仆仆的往这边驶来。这家的马车没有徽记,她却是认得打头的那位车夫,正是她家的。
团子顿时欢喜的跳起来,拉着邱神医道:“师父,是咱们家的马车,是我爹爹和娘亲来了。他们来了!”
邱神医乐呵呵的摸了摸小徒儿的小脑袋瓜儿。这么小的年纪,便让她同父母分开,着实是难为她了。
待车队走到近前,那车夫远远便看见了她,惊喜的叫起来:“我看见咱们家小县主了,还有邱神医。”
蒋文渊坐在第二辆马车上,也听到了车夫的喊声,当即撩开帘子往城门口张望。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宝贝女儿。
此时,团子也看见了他,使劲的跳起来跟他挥手,小奶嗓子大声的呼喊起来:“爹爹!”
马车急驰而来,尚不等马车停稳,蒋文渊便率先跳了起来,飞奔着上前一把抱起朝他飞赴过来的女儿。
团子搂着她爹的脖子,使劲儿的拿小脸蛋贴她爹的脸,蹭了又蹭,着实喜欢坏了。
没一会儿,她娘和她哥哥也下车来了,团子又是挨个儿好一顿蹭。接着就是蒋老头儿和老胡氏。
蒋文渊上前同邱神医深深作了一揖:“这一年多辛苦神医了,将乖宝照顾得这样好。”
邱神医摆了摆手道:“呵呵,我是她师父,照顾她是份内之事。况且乖宝本来就懂事。有她陪在老头子身边,倒是我占了你家的大便宜了。”
那边,团子同大家亲香够了。蒋家人也纷纷上前同邱神医见礼。
蒋禹清又将自已的家人介绍给闫嬷嬷和二玉,三人忙上前见礼。
一番寒暄后,大家再次上了马车回侯府。
蒋文渊和陆氏早前便看过京城这边青州侯府的图低,知晓侯府占地面积十分广阔,拥有二十多座院子。
但纸上看来终觉浅,实际见到,还是吃了一惊。更别提蒋老头和老胡氏及蒋禹川了。
这三人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一路上的惊呼就没断过。好在侯府的奴仆们都被东宫派人好好调教过,因此并没有人因此看轻他们。
蒋文渊夫妻住了主院,银安院。蒋老头和老胡氏夫妻,住在了银安院后面的嘉乐堂。蒋禹川则安排在了银安院东边的鸿鹄居。
晚上,蒋禹清让人准备了丰盛的宴席,给远道而来的父母亲人,接风洗尘。大家边吃边聊,说着最近京城发生的事。
因为蒋文渊明天要进宫谢恩,团子不放心她爹,仔细的叮嘱了他爹和她哥哥不少。
她娘和她奶奶这边,她还特地让闫嬷嬷来简单的教了些礼仪。说她是临时抱佛脚也罢,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学了一会,团子便果断的催着大家去洗漱休息了。赶了这许多天的路,该是累坏了。尤其是老两口儿,吃完饭就开始打磕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