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半青与金照懿皆是冷笑不语,他们根本瞧不起程不孤这等凡人,更懒得过问俗世兵事。
程不孤闹了个没趣,面上讪讪。
戚泽忽然开口说道:“经此一役,平天道三天王当不敢直视晋阳城,叛军也要修整一段时日。程将军也可休养生息,最好飞马快报虞帝,再加派重兵把守,如此方能保住晋阳城不失。”
程不孤道:“若是三位仙长离去,谁人能敌平天道三天王?程某就算有百万雄兵,哪里及得修道人一记神通?”
庞半青与金照懿不语,他们只是奉命而来,如今叛军已退,已可功成身退,莫要指望他们还留在此地,协助对付平天道三天王。
戚泽皱眉道:“虞帝豢养了似鬼真人那等元婴高手,怎会不派人籁抵挡平天道三天王?”
程不孤苦笑道:“大师有所不知,那鬼真人乃是皇上嫡系,只负责保卫皇室安全,此次还是靠八皇子恳求,才有鬼真人随军而来,要让他们对付平天道天王,非有虞帝亲命不可!”
戚泽沉吟不语,数日之后,大军返回晋阳城,当即入城修整。果不出所料,金照懿与庞半青两个联袂前来告辞。
八皇子一去,晋阳城中便以程不孤为尊,程不孤有心留下二人,又不敢阻拦,只好点头答应。
金照懿对戚泽道:“晋阳城之厄已解,我等留此无益,正好去办一件大事。不知圆信大师有无兴趣与我等同行?”
戚泽暗忖道:“金照懿定是以一粒九转紫金丹赚了庞半青为打手,替他办事,只是不知是何事。”婉拒说道:“贫僧奉命出寺游历,虽暂时击退平天道叛军,还要防备其卷土重来,便不与两位同行了。”
金照懿不免有些失望,他有一件大事,筹划数年,需要广邀帮手,好容易钓得庞半青这个高手,见戚泽佛法精深,才出言邀请,笑道:“既然大师不愿,那便如此罢!”与庞半青飞空而去。
戚泽不以为意,依旧坐镇晋阳城中。程不孤见这和尚未走,亦是大喜。戚泽好歹也是有法力的和尚,有其坐镇,到底聊胜于无。
过不多日,探子回报,说是平天道叛军修整几日,竟是舍了晋阳城,往并州西北方向而去。
程不孤暗松一口气,却也愁眉不展,说道:“叛军此举,是见晋阳久攻不下,绕道而行,取西北远途,直入中州。此亦为我所虑者!”
程不孤之子此刻担任偏将,说道:“父帅何必忧虑?叛军有三天王压阵,我等能固守晋阳城,已是大功一件,叛军挥军西北,我等亦是有心无力!”
戚泽道:“既然叛军掉头,晋阳城之危已解,程老将军也不必忧虑,且静观其变罢!”
程不孤叹道:“也只好如此!可怜老夫一腔拳拳之心,报国无门!惜哉!”
戚泽道:“晋阳城暂且无事,贫僧也要告辞了!”
程不孤忙道:“大师何必急于离去?晋阳城之战,大师居功至伟,程某已然拟定奏折,奏呈皇上,加以褒奖!”
戚泽笑道:“贫僧岂是在意封赏之人!”
程不孤之子忽然跪倒在地,狠命叩头,叫道:“弟子欲求上进,还请大师收录门下,朝夕随侍,绝不敢稍有懈怠!”
程不孤大吃一惊,喝道:“畜生,你这是做甚么!”
戚泽摇了摇头,笑道:“程小将军,贫僧修炼佛法,你要入我门下,便需清心寡欲,断绝男子之欲,程家便要绝后了!”
程不孤怒道:“畜生,你出家修行,我程家绝后,岂能对得起列祖列宗!”
其子哭求道:“出家修行,乃儿子所愿,岂不闻一人成道,鸡犬升天?我若得道,列祖列宗地下有知,皆有福荫庇佑,父亲正当壮年,多娶几房小妾,自然不愁后嗣!”
程不孤余怒不惜,一脚将其子踹到,骂道:“老子平生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让老子到哪里再生一个!你这不孝畜生!”
戚泽道:“佛门修行亦有在家居士之说,不必非要出家,不过贫僧修为浅薄,连自家修行都看顾不过来,岂能妄收弟子,耽搁了你的前程?程小将军,你还是起来罢!”
程不孤之子仍旧叩首哭求,戚泽证就身识,一身内外圆融一体,真如佛性清明,已能稍有推算之能,瞧了瞧程不孤之子面相,暗一推算,已知与其并无佛门之缘,但心头一动,发觉其居然真有几分修道的机缘,只是应在道门之中。
戚泽颇感惊异,想不到程不孤之子居然还有这等仙缘,只是以他之能,还算不出其是否会拜入五行宗门下,心下已有计较,说道:“贤父子不必争吵,贫僧虽说程小将军与佛门并无缘法,但另有一条出路,便是拜入道门之中,一样也有正果,道门规法较为松散,也不必非要出家,断绝后代。”
程氏父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程不孤只要儿子能留后,自是不会阻拦,忙道:“还请大师成全,代为引荐!”
戚泽笑道:“贫僧出身大菩提寺,可不认识甚么道门门户,不能代为引荐。不过贫僧早年曾无意中得有一部练气法门,虽不甚精深,也算是不错的筑基法诀,愿意赠与程小将军,如何?”
程氏父子大喜,练气的道诀何等珍贵,就算一部入门法诀,也足以作为程家传世之宝,令程家世代皆有儿孙有机会踏入道途。当下父子两个一同跪拜叩谢。
戚泽将父子搀起,说道:“贫僧敬佩程老将军一腔报国之心,才将道诀相赠,只是须得谨记,此法只可程小将军自家修行,万不可外传!”
程不孤道:“若是外传会怎样?”戚泽一笑,说道:“贫僧倒不会怎样,只怕那拥有道诀的门派会找上门来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