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将佛火金焰一抖,实则暗中震荡怀中的古灯檠。一道玄奥意念透入其中,登时将正在修炼的火蛟警醒。焦魁大人这几日借用佛火炼身,蜕下一层死皮死鳞,自觉肉身之力更见精纯,修为大涨,满心欢喜,几乎打算将古灯檠作为巢穴,永住在内。
焦魁正修炼的酣畅,忽然心头一震,明白是戚泽要他出力,暗中骂骂咧咧一顿,不情不愿的张口吐出一道火行真气!
蛟类修行之终极便是蜕化成龙,遨游九天,本来这一步唯有到了长生境界,谷神不死,蛟躯脱胎换骨,方能成为龙身。但经佛火金焰一烧,炼去体内杂质,已然有了向天龙之身转化之兆。这一口火行真气已可称之为龙息!
戚泽怀中轻轻一震,一道火焰龙吐息飞出,将廖晨阳那道法力烧去,双双泯于无形。
廖晨阳咦了一声,他虽是随手所发,但也足以打死一位金丹,不知那小和尚身怀甚么宝物,竟能抵挡。齐坤一见此景,竟是掉头便走。那和尚既能无惧元婴一击,便能将他打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戚泽也不禁感叹这厮乖觉,还要留着他钓出赵灵菡,何况尚有另一件事要做,便放任齐坤离去。转身往府衙之中赶去。此时城中已有数千叛军杀入,与守军就地巷战起来,喊杀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戚泽飞入府衙,寻了一个文判问道:“程不孤何在?”那文判认得戚泽,不疑有他,道:“就在东北角大牢之中关押!”
戚泽点头,寻至大牢,懒得说话,只将真气一展,将把守军兵尽数震晕,直入大牢内部,终于见到一位白发萧然的老者,身披钢甲,虽深陷狱中,兀自神态威猛。
戚泽道:“可是程不孤将军?”那老者目中放出精芒,沉声道:“正是本将军!你是何人,怎的来到大牢?”
戚泽道:“如今叛军四面围城,晋阳城危在旦夕,贫僧欲请将军出牢,重整军备,杀退叛军,挽救一城百姓性命!”
程不孤大笑道:“你若放我出去,程某自当为此城百姓肝脑涂地,只怕八皇子却不会放过你!”
戚泽笑道:“贫僧乃大菩提寺弟子,是不惧八皇子的!”
程不孤一呆,叹道:“果然唯有仙道中人方能不惧朝廷权势!”
戚泽心念一动,牢门自开,道:“事不宜迟,还请程将军速速出来,收拢旧部!”
程不孤大笑三声,喝道:“好!”将铠甲一抖,大踏步走出大牢,随即一声呼啸,往城中而去。
戚泽目送他远去,忽见八皇子在一干高手保护之下,退入府衙之中,正瞧见程不孤走出,当即喝道:“大胆程不孤!竟敢越狱而出!”
程不孤理也不理,径自走远。八皇子气的手足颤抖,叫道:“左右!与本王拿下那反贼!”小德子最是积极,飞身而出,就要将程不孤擒拿回来。
人影一闪,戚泽已拦在半路,沉声道:“滚回去!”大袖一拂,小德子惊叫一声,翻翻滚滚飞了回去,连吐三口鲜血,委顿在地。
八皇子怒道:“好个圆信,你要造反不成!”
戚泽淡淡说道:“事急从权,程不孤统兵有道,临时启用又能如何?八皇子心胸宽阔,想必也不会计较!”
小德子又恨又怒,叫道:“程不孤叛乱越狱,乃是反贼,你包庇那厮便是与朝廷作对!你这秃驴能担待的……”
戚泽摇了摇头,轻轻挥手,小德子一颗脑袋突然炸裂,无头尸身倒地,说道:“我忍你很久了,真当和尚不敢杀人么?”
八皇子大叫一声,气的手足发抖,可惜他虽精通武功,哪里是这凶僧的对手?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戚泽道:“程不孤是我所放,请他统兵与叛贼交战,保住一城百姓性命,还请八皇子既往不咎,将兵符拿来,好令程不孤执掌军权。”
八皇子面色涨红,成了猪肝之色,叫道:“本王断不能容忍!”
戚泽道:“事急从权,若有甚么后果,自有大菩提寺一力承担!八皇子,将兵符拿来!”最后一句用金刚禅唱神通喝出,八皇子耳边如有惊雷炸响,被震得头脑嗡嗡,鬼使神差的从怀中取出一枚统兵兵符。
戚泽伸手一招,将兵符取来,淡淡说道:“兵祸凶险,还是八皇子去府衙之中躲避罢!你们还不快扶八皇子离去!”
八皇子身边近侍杀人不眨眼,简直是一尊凶神,谁敢不从?只好半拖半背,将八皇子送入大堂之中。
戚泽挥手之间,将大堂封闭,在门上留下一道佛门真气,说道:“你们就在此地等候,若是击退叛军,自然放你们出来。若是晋阳城陷落,你们便以身殉城罢!”
八皇子在内中骂道:“圆信秃驴!你枉杀本王近侍,又囚禁本王,死罪难饶!”
戚泽哪里理他?身形一晃,已追上程不孤,将那兵符抛给了他。程不孤接过兵符,向戚泽施了一礼,大喝道:“程不孤在此!凡我旧部皆来!”
片刻之间,已有数十名军士大喝而来,见了程不孤皆是喜极而泣。程不孤怒道:“国难之时,嚎哭作甚!随老子杀敌!”率领残兵旧部,往城外杀去。
程不孤在晋阳城中威望太过,守军几乎皆是旧部,闻听其名,尽皆来投,不多时已然攒聚了一支千人之军。程不孤大喝一声,手持一杆钢枪,率先跃上城头,与叛军厮杀。
主将冲锋陷阵,兵士们自然用命,晋阳城守军士气大涨,就在城头之上与叛军胶着厮杀。本来叛军有三大天王统领,已然要攻下城楼,却吃程不孤将颓势扭转,就此僵持起来。
戚泽早就暗中打探,程不孤却是将才,又是一心为公,因此才决定将之释放,不可再令八皇子那等废物统兵,果然战局立有改观,有此人在,晋阳城当可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