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国令,将属民分为兵、民、商、农、士等籍,其中兵籍世代沿袭,父死子继,征兵一概从兵籍之中调用。那金大焕便是镇卫军统帅,官居百户,比不得伏龙镇镇丞官大,但执掌一军,与文官体系不相统属,算是超然物外。镇卫军平日驻扎镇外,无故不得入镇,否则便视为叛逆,但镇丞也调遣不动,唯有县卫军千户手持兵部所颁调令方可调动。
戚泽杀了齐运,不出一日齐家必然发觉蹊跷,只得投奔镇卫军,不求金大焕庇护,只要能安稳躲过几日便可。走了半个时辰,来至镇外,遥见一座军营耸立,内中自有房舍屋宇,耳闻军士操练之声,远远便感到一股血气阳刚之意。
戚泽来至营外,早有一位身披铁铠的军士将手中长枪一指,喝道:“军营重地,擅闯者死!”戚泽道:“烦请通禀金大焕金大人,便说故人戚川之子戚泽求见!”
那兵士见戚泽不过十五六年岁,生的面黄肌瘦,开言便要见百户大人,冷笑了一声,却见那少年伸手递过一两银子,满面堆笑,哼了一声,道:“你且等着!”往营中去了。
戚泽倒是有些好奇此世军士操练,不敢多看,微微低头,做出一副瑟缩的模样。过不多时,只听铠甲响动,一个高大人影走出,身披重铠,腰悬重剑,说道:“你便是戚川之子?来见我何事?”
戚泽抬眼望去,见那金大焕生的国字脸,脸膛黝黑,颇有几分威武之意,便道:“小侄正是戚泽,来见金大人只求在这营中寻个避难之所。”
金大焕见他不曾开口叫甚么“叔叔伯伯”凑近乎,暗暗点头,道:“你家不是在镇上开了书斋,自有房舍,为何要来求我庇护?”戚泽瞧了瞧他身后兵士,金大焕皱眉道:“但说无妨!”
戚泽道:“小侄家中收了一套孤本,被齐家少爷高价买去,昨日齐家管家之子齐运携刀而来,欲取小侄性命灭口,被小侄趁其不备杀了,将人埋在院中。齐家势大,想起先父之言,斗胆来求金大人垂怜!”
金大焕冷笑道:“我早听你父亲说你先天有疾,手无缚鸡之力,又能杀得了人?何况既已杀人,便是犯了王法,我又岂会收留!”
戚泽道:“那齐运只道小侄好欺负,被我灌了几杯酒,大意之下失了性命。小侄也是迫于无奈,总不能任人宰杀,只求大人瞧在与先父同乡的份上,收留几日,待小侄准备妥当,自会去那县城之中状告齐家杀人害命!”说着将从齐运身上搜到的银子双手奉上。
金大焕瞧了一眼银子,哼了一声,道:“我与你父当年一同出外谋生,也多承他照料,也罢,便收留你三日!三日之后,你需得自行离去,不然我亲自将你绑缚,送去镇丞之处处置!”使个眼色,身后兵士一把将银子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