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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五章 人心纷乱 吕梁山前

离开真定府之后山势逐渐变得崎岖起来地况也愈发贫瘠山间虽然仍披着绿色但林木不密松树渐多。有时候远远望去一座座山上就像是仅披了一层地衣一般对于见惯了江南绿野的楼舒婉来说这样的景色让她感觉有些荒凉和野蛮——当然自从投靠田虎之后她的心中一直都感觉不到安全与踏实心底的紧张随时都会被人出卖的错觉一以贯之无时或解。

“离冀县还有多长时间路程?”

“大约还需半日左右。”马上的楼舒婉回头问时旁边身材魁梧的汉子驭马靠近了过来神色恭谨地做了回答。这汉子姓邱名古言乃是田虎麾下的高手楼舒婉展露理财和经营的手腕得到田虎信任之后便调拨邱古言给她做了护卫和副手。几个月的时间以来这邱古言性格沉稳安静对楼舒婉的命令毫无违逆双方相处便也算融洽。

“既然不算远了着人先行到冀县安排好住处与吃食。三太子与于将军不知何时才到我们大概得呆上几日才行了。”

“是。”楼舒婉下了命令邱古言便立刻派人去了。回首望去行于山麓的是一支百余人的队伍押着几车货物一路往前。这些人都是田虎麾下精兵作为领头者楼舒婉此时正身着灰黄色的斗篷骑在马上。她以女子之身在田虎军中虽然立身不易但此时掌管一部分的财货权力若是想舒服一点坐大车旁人也不至于说些什么。然而自在田虎军中地位逐渐稳固以来她已经渐渐放弃了坐车的习惯一旦出门无论远近必然骑马同时在她腰身最易着手处也****夜夜地带了一把匕首。

她并没有武艺本身的力量纵然有一定的锻炼也比不过普通的男子。带上匕首不为伤人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来自杀——事到临头敢不敢动手且两说但这的确是她带上匕首的初衷偶尔做决定时摸上那匕首鞘也会觉得凭空多了几分力量。

其实那当然是假象。真正庇护她在田虎军中不被人欺负的是晋王田虎本人的影响。

刚刚流落到田虎军队势力范围内时她与一路逃亡的楼书恒已至山穷水尽的地步作为男子的楼书恒本身已经崩溃了她却咬紧牙关抓住一个机会出现在田虎面前毛遂自荐地替对方出了一些主意——田虎本是猎户后来落草占下颇大的地盘能力是有的但见识终归有限。土匪占地之后由占地到治理的转变中人才稀缺楼舒婉因此受到重视与楼家在杭州城被方腊重视算是类似的情况。

有着能力的同时她样貌姣好本就是大家闺秀的女子教养与见识都不是一些地方土鳖能比得了的。田虎原本打的主意是想要收她进后宫这样最为放心然而楼舒婉好几次地做出了拒绝态度坚定田虎为示豁达同时也不愿意失了一个帮忙做事的人才并未用强——其实田虎并不明白在楼舒婉的心中若真避不过去也就只得半推半就了。她经历过那些事情后对于男人有了巨大的厌恶感觉得他们丑陋但这种厌恶还不到以生命保护贞洁的程度毕竟所谓贞洁无论身体的还是心理的她都已经失去了。

田虎并未用强此后楼舒婉在田虎军中反倒因此受到诸多便利有时候扯虎皮做大旗摆出“田虎情妇”的身份来暗示一下其它对她有兴趣的男人也都收敛了一些。因此说起来这一年多的时间她在田虎军中的生活基本还是顺利的。除了那个整日里混迹青楼浑浑噩噩的二哥她真正关心的也只有虎王交代下来的手边的各种事情了。

远离男人之后她忽然发现女人做事的感觉也很不错。虽然时常还是有人会以那种要将她衣服剥光的眼神看她但她并不在意剥光了又怎么样呢一样的抽抽插插然后就两眼翻白像是死了一样被下半身支配的可怜东西。就像是那几个在她身上做了那些事情后被杀了的人也是那样子……待到他们发泄之后她找到匕首将他们全杀了。为了那一瞬间的两眼翻白连命都没有了男人都是愚蠢的猪。自己真有失去什么吗……她偶尔会这样想然后就忍不住笑到流出眼泪来。

只有在偶尔的午夜梦回时她会想起某个身影来犹如梦魇一般——那个叫做宁立恒的身影她当初对他的感觉纵使有一定的迷恋也谈不上多深然而后来发生的一切在她的记忆力留下了太多的烙印父兄的死家的破灭一路颠沛流离的悲惨是因为那道身影而来的。她想到他时却很难在第一时间想到复仇。

她知道他灭亡了梁山却不清楚他如今在做些什么因此想要复仇也没有个概念。寄身田虎麾下一直往上做也许有一天就会正面面对他可是纵然这样去想也想不到到时候的样子。只有一些光怪陆离无法与人言说的臆想反而会显得清晰她想起那些悲惨的经历想到那个男人在她身上抽抽插插的样子然后她就可以杀了他想到成功时在他面前的耀武扬威想到失败后被他各种****——每至于此臆想便愈发光怪陆离。醒来时多是凌晨浑身大汗将被子都要湿透欲望炽烈下身柔软犹如泥沼接下来便只能一个人侧卧至天明。

也许总有一天她会杀了他或者他杀了她。这该是两人仅有的归属了。

当然这一次去往吕梁山并不涉及那么复杂的情绪。

有关吕梁那一片田虎在起事之初便有心将自己的力量延伸过去。那片地方不比中原也不比河北位于边界线上长年受鲜血洗刷的土地民风彪悍零零散散的势力也是众多一般的绿林规律很难在这里适用。毕竟规矩这种东西是为了让大家不在欲望的驱使下同归于尽而存在的但在这片土地上能活下来的人大都是亡命之徒无论守不守规矩他们也随时都可能死去规矩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形成这种现象的理由是复杂的但最直接的原因还是在于两边的打草谷。辽人将这片地方的人视为猪狗武人将这里的居民视为无法统治的野人和刁民这里偶尔也会兴起一些大一点的势力但这类势力多半仇视两边相对封闭而后又很容易地被打散了因为你的势力再大也比不过两边的军队。田虎的触手伸过来之后也曾费了些力气想要在这里拉拢大量同伴但他的势力对于单一山寨来说是很大的但对于吕梁这一片原本就零零碎碎如散沙的地方又实在很难说该往哪里使力因此要说进展也一直都没什么。

当然将势力往西北的吕梁延伸对于田虎来说一直都算是一个锦上添花的事情进展就算不大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到最近一年多以来吕梁山的状况比之以前有了许多的变化就使得田虎忍不住再将注意力放上来了。

一个名叫青木寨的寨子这一两年来在吕梁不断发展壮大甚至想办法打通了两边的走私商道获得了巨大的利益这就真的是令人垂涎起来了。在青木寨发展之初田虎手下的曹洪就曾注意到这里他煽动青木寨分裂试图趁机夺取青木寨后来本人却被那位武艺高强的女寨主杀掉。这种事情原本就足以让双方结下梁子但田虎当时觉得为这种事深入吕梁报仇也挺麻烦。他还算比较光棍的一个人大家出来混的做错了要认挨打了立正自己这边将领过去煽动叛变没有成功被杀了也只得将事情咽下去。然而此事之后再过了这么久时间吕梁山的发展仍旧在不断膨胀已经从当初的一只香馍馍变成一锅香馍馍他就忍不住再打起主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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