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秦昭只能自己将之吃进肚子里毁尸灭迹。
聂云娘看着这对死鸽子,“这是信鸽吧?吃了没关系吗?”有点担心。
“有啥关系。阿晟都射下来了。”秦昭上前将鸽子捡起来。
秦珩也道,“是的,放心吃吧。”
这两只信鸽是飞往北境的,信鸽上的信并不算十万火急,丢了有一定的影响。况且这是他宋家的江山,又不是秦家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最后这两只鸽子被炖了,和姜块、酒、还有枸杞、当归、大红枣一起。大火烧开,小火慢炖,最终只得了三碗汤,秦母、聂云娘、吕颂梨一人一碗。
在秦家这边愉快前往流放地的时候,长安城里,谢赵两家过得并不好。
赵彬死了,行动不便的他,在进入大牢的第七个夜晚,就被人捂住了口鼻弄死了。而他也不反抗,据说他是含笑而死的,死相还挺好看的。
他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包括厚衣服,只剩下一件单衣裹身。
赵彬被狱卒抬出去。
赵家人冷漠地看着。
因为没有人打点,狱卒们最终只能用一张破席子抬着扔到乱葬岗去!
狱卒们骂骂咧咧的干活,这大过年的,还要抬死人,晦气!关键是一个去霉气的红包都没得!
然后,在谢湛的运作下,谢赵两家最终被流放岭南。
除夕夜,万家灯火之际,在押司官和差役不时的鞭打之下,谢氏一族的人和赵家的人,拖着蹒跚的步子缓慢地走出长安城。
其实谢赵两家的人,在大牢的这段时间也折损了不少人。因为受刑,因为受冻,因为吃得不好,穿得也不够暖和,几乎每天都有死人被抬出去。抬出去的大多是老人或者孩子,年轻人好点,死得没那么多。
如今他们的队伍里已经看不到太多的老人和孩子了。
因为这一批流犯人数很多,配置了四个押司,还有二十名差役。为了避免麻烦,赵家和谢家的成年男子,全部都要戴上梏桎。
大过年的,押司和差役们还要押送犯人前往岭南,他们的心情都很不好。
这一批差役,都不是什么好的。不像押送秦家的那几位,都是经过徐正暗中走动和筛选的。
押送谢赵两家流犯的这些差役们,好些个,本来轮不到他们出这趟任务的,但都被上头的强塞给他们。强行加班,又没加班费。很明显嘛,看谢赵两家的样子,估计没多少油水可捞,他们心情能好才怪。
“家主,为什么我们选择南流,不选择北流?”
咳咳,谢湛这一阵子清瘦了不少,他裹紧了身上破旧的鼠皮大衣,低声回答族兄的问题,“敦煌郡、西梅郡、凉州一带属于北境,秦家人驻守北境多年,我们流放去那里,讨不了好。”很难收服那些势力为自己所用。
谢湛停顿了一下,道,“平州、乐浪郡一带,秦家已经去了。”
在大牢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反思他这次的失败。他太自负了,以为无人能看得出他的计谋,结果却被吕颂梨半渡而击,在他不上不下的时候被她所袭,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重重地跌了这一跤之后,他才惊觉,她一直在伺机而动,所以她出手的时机才会选得那么恰好。是他小视了天下英雄。
所以,在牢里的这段时间,他痛定思痛。决定在对待吕颂梨乃至秦家的问题上,延用之前的态度,不去招惹各自发展的策略。大黎这么大,他们可以各据南北,各自发展。
所以,他们谢家不去平州甚至乐浪郡那一带!
他们要是也去那里,便是一山二虎。那边的地,就那么点大。双方为了发展,为了资源,一定会明争暗抢的。
有本事的人都强势,秦家被发配到平州,吕颂梨很可能已经将平州一带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任何后进之人,都会被对方视为掠夺者,不弄死不罢休。
他发现自己很不了解吕颂梨这个对手,这样去斗,很危险。
他们谢氏一族,现在最关键的是活下去。
所以,他选择,避其锋芒。用时间、空间,来发展壮大自己。正好用时间看看对方是个什么路数。日后,再作较量。
“西南一带,少数民族多,山也多,不利于日后的发展。”
“东南一带会好一些,不管是经济发展,还是地势民风等。”尽管那里有很多的宗族势力,但他有信心能摆平这些问题。
“而且,我们衣单食薄,往北走的话,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才能到达流放地。南方,相对会暖和一些,能让更多的人族人活下来。”
谢湛说完这些,抬眼看向远方,目光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