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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蔺烟早早就起床了。
为了今天万无一失,蔺烟在这之前就已经提前把这两天的军务提前处理完毕。
下楼以后,还有些不适的戒断反应翻涌上来。
但好在是刚刚在时渡房间里睡了一觉,又想到今天就能见到时渡,便又竭力忍住了那份不适。
蔺烟和陈安说了一声她今天要去西区的事情,陈安听了也很高兴:“需要属下跟先生在星电里说一声,让先生去接殿下吗?”
“不用。”蔺烟并不打算提前告知时渡她要去西区的事情。
她想偷偷过去给时渡一个惊喜。
但偏不凑巧的是,她刚上星舰从蔺府启航,就收到了一则诏令。
联盟总统有事召她进宫。
蔺烟看了眼光表时间还很早,便先进了一趟宫。
倒没想到的是,进了政殿以后,发现太子殿下也在。
似乎刚和联盟总统谈完国事。
看到她来,兄妹俩互相点头一笑。
联盟总统的脸色却略微一沉,看着蔺烟发出一声淡淡哼笑,“你还知道来?”
蔺烟面不改色:“不是父王召见的儿臣吗?”
“前几天,你被王后召去第七星系了。”联盟总统直接问道。
蔺烟:“是。”
“我还听说,烟儿这次从第七星系带了个高契合度的男人回来,为这,还跟时渡闹得分居了?”
蔺烟往太子殿下那边看了一眼,太子殿下耸肩表示无辜。
蔺烟只好硬着头皮作答:“……父王,消息好灵通。”
没想到联盟总统因此更加恼怒了,“像什么话?你是信不过帝国的数据吗?你和时渡就是契合度最高的一对配偶!”
“你不好好跟时渡搞好关系,还为了王后随便塞给你的一个男人又跟时渡闹分居,蔺烟,你到底怎么想的?”
蔺烟:“……”
这事儿确实是她不对。
她认了。
蔺烟低眉道:“儿臣知错。”
见蔺烟认错态度良好,联盟总统这才神色稍稍和缓,“我也不是非要逼着你跟时渡能相爱,但你现在连表面应付父王的工夫都没有了?”
“你母后明知你身边已有合法配偶的情况下,还往你身边塞人,你能不能头脑清醒一点,非要被你母后利用吗?”
蔺烟默默挨训:“父王教训得是。”
一旁的太子殿下在憋笑。
联盟总统训斥了她一顿后,总算舒坦了不少,又接着说:“行了,你知道错了就行,今天正好是时渡的生日,你也别去军部了,直接去西区把人接回蔺府,听到没有?”
这正和她意图不谋而合,蔺烟当然没有道理不答应:“父王放心,我一定痛改前非,和时渡搞好关系的。”
联盟总统嗤笑:“这种敷衍的话我也不是头一次听你说了,总之你给父王记住了,时渡是帝国亲自为你选的合法配偶,除了时渡,父王是绝不会认可你母后那边塞过来的人的。”
“……”
一直到从政殿里出来,蔺烟仍觉得有那么些许荒谬。
太子殿下不知不觉跟着她一块出来了,轻笑了一声:“蔺小四,你这是要上哪去?”
蔺烟嘴巴一抿:“去找时渡。”
太子殿下想到刚刚在殿里头父王对着蔺烟劈头盖脸教训的那些话,不由揶揄:“看来我们蔺小四跟时渡关系还可以?”
蔺烟不要脸地点头:“我们可是领了证的。”
和太子殿下告别后,蔺烟就开着星舰前往西区了。
因为是背着时渡过去西区的,蔺烟到的那会还只是中午。
本以为时渡这会儿应该是在政厅中心那边上班,但等过去了以后才从政厅那边的工作人员口中得知,时渡今天外出到军用机场那边接押一名重要战俘。
蔺烟想着政厅中心跟机场离得也不算太远,便直接开车过去了。
等到了机场那边,蔺烟才终于是嗅闻到了浮动在空气中的淡淡冷香。
是时渡来过的痕迹。
蔺烟循着这似有若无的冷杉木气息进入机场。
守卫一看来的是蔺烟殿下,正要过来带路,蔺烟却抬手叫住了他:“我自己进去就行。”
经过水区停泊港,蔺烟正好看到那一艘刚停泊下来没多久的军舰。
正要过去那边,这时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属下过来给您带路。”
蔺烟刚说“不用”,这时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金属枪械形状扫掠过来,“去死吧!”
蔺烟反应极快地侧首,擒住那一柄枪械,并以最迅速利落的动作一秒将其拆卸。
然而那人竟然从手掌生生逼出刀片,快狠准往她卸枪的手上扎过去,蔺烟迅速换手,以标准的格斗动作当场卸了那人的胳膊。
但即便如此,蔺烟的手背上还是被那刀片不小心划出了一道血痕。
“啧。”蔺烟眯了眯目,正想再上前将其制服拿下,下一秒,身后伸过来一只冰冷的手将她拉了过去。
蔺烟迎面撞上的,就是熟悉的、日思夜想的冷杉木香。
脸上的戾气瞬间消散,抬头喊他,“时渡。”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不愿意看到她,蔺烟发现,时渡此时此刻的脸庞上甚至连先前表面维持的温和都没有……
时渡脸庞轮廓紧绷,低垂的眼眸搅弄着阴森悍戾,薄唇抿得平而直。
正锢着蔺烟那一截细瘦的手腕,一瞬不瞬盯着她白皙手背上被划破的那一道血痕。
额间的青筋隐隐浮现跳动,气息也在跟着一点点变重。
仿佛是在酝酿着血雨腥风。
蔺烟还从未见过时渡这副冷森森的不加掩饰的模样,以为他是不高兴看到自己突然跑过来。
抿了下唇,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时渡忽然把她拉到身后。
时渡垂着眸,似乎是压了压气息,尽量不被她看出情绪,无波无澜地说了一句,“殿下等我一下。”
紧跟着下一秒,在蔺烟甚至还没反应之际,只听到一声比一声更为惨烈的惨叫声。
蔺烟循声望去,只见时渡活生生把人摔打在墙上,他削薄的唇边还挂着微微冷笑,下手却是极为暴戾恣睢,每每根本不给那人挣扎的机会,还用他划过蔺烟手背的刀片,直击穿透他的手掌。
眼看着时渡还要一举割破他的喉咙,蔺烟这才猛地回神过来,上前叫住了人:“时渡——”
时渡仿佛才回神过来,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跟上来的蔺烟,眼里浓稠的阴戾逐渐驱散开来,终于,恢复些许冷静。
刚好这时下属们也已经闻声赶了过来。
“时先生,确定他就是刚刚逃逸出来的关押战俘。”
时渡转开头没看蔺烟,先是低头整理了一下略有些失态的仪态。
语气平缓应了声:“押下去,把帝国刑罚全用一遍再行审讯。”
“是。”
等下属们把骂骂咧咧的战俘押下去了,时渡这才整理好衣着,转身回去,恢复回以往儒雅斯文的姿态。
对蔺烟说:“殿下跟我来。”
时渡说是这样说,语气也挺温和的,却直接握过了她的手腕,把她带到了医疗室。
和医疗室的军医要了绷带药水等,来到坐在推床前的蔺烟边上。
外骨骼机械助行器轻轻弯曲,时渡在床边半蹲下来,握过蔺烟的手,替她清理擦拭、包扎伤口。
从始至终,时渡的一举一动都表现得很平静、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