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夭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蒋老爷的眼神。

悲伤、痛苦、恐惧、后悔……

好多好多种情绪聚集在蒋老爷的眼睛里，让蒋夭都不敢看他。

在后来，还没等蒋夭说什么，蒋老爷就直接走了，甚至差点摔了一跤。

蒋夭有点疑惑，她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她总觉得蒋老爷怪怪的。

第二天府里就出事了。

蒋老爷半夜心脏病突发，大夫来的晚了没赶上，就这么一耽搁，就没了。

蒋夭当时听的人都傻了，她想去看看又不敢，因为她在府里虽然不用做事，但也只能算是个丫鬟的身份。

哪怕蒋卓声一直不停强调说她是他的妹妹。

蒋老爷去世后，蒋卓声有些颓靡。

他在忙碌完父亲的后事后，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蒋夭每每看见他时，都觉得他又瘦了。

她想着要不要关心下蒋卓声的身体，每次却都会被对方的眼神劝退。

蒋卓声看起来很疲惫，他每次望着蒋夭的眼神也有些复杂，复杂到蒋夭不敢问他在想什么。

直到，蒋卓声也病倒了。

肺痨。

当听到蒋卓声得的病的是肺痨时，蒋夭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她呆呆的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下午都没有出过门。

直到了傍晚，她才一个人走出房门，走到了蒋卓声的院子门口探头去看。

蒋卓声的院子门大开着，许许多多的丫鬟小厮们来来往往的走着，时不时还会有人从房间里端出一盆血红色的水。

在看到站在门口的蒋夭时，丫鬟和小厮们习惯性的低头叫喊了一声，才急匆匆的跑了。

蒋夭看着那一盆血水，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窟窿一般，冷的她浑身发麻。

蒋夫人也来了。

她在看见院子门边的蒋夭时皱了下眉，从丫鬟的臂弯上拿过披风给瑟瑟发抖的蒋夭披上，叹了口气。

“没事的，熬一熬，都会过去的。”

说到最后，蒋夫人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那张本就没有血色的脸越发苍白了。

她示意身旁的丫鬟将蒋夭送回去，才转身走进了蒋卓声的院子。

一路上，丫鬟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包括什么有道士提议冲喜，但是被夫人用不能耽误别人姑娘的终身拒绝了等等一系列事情。

蒋夭静静的听着丫鬟的话，在回到房间后丫鬟也走了。

她一个人站在门口，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对方身穿道士服饰，脸色苍白。

在察觉到她的眼神后，对着她笑了下，嗓音诡谲而诱惑。

“想要救他吗？我的好徒儿……”

蒋夭的眼神逐渐变化成了无意识的惨白。

“想，我想救他。”

我想救我的哥哥。

蒋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