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殷浩这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顾林努力露出一丝浅笑，缓缓开口。

“殷兄，你我之间，有话但凡直说。”

听闻此言，殷浩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顾大哥，我知道，她一直在你心中，但已经过去了这些年，希望你能够走出阴影，当初她所说的那些话，你应该并没有忘记，我只是觉得......诶......”

说着说着，殷浩直接叹息了一声。

白鼠听了之后，看着顾林，神色之中，也涌现出了一丝悲伤的神情。

“顾大哥，你......”

顾林听了之后，神色露出一丝苦涩。

“殷浩，她的那些话，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只是，这件事情，我一直都有些无法说服自己，更何况，她已经不在了，我怎么也无法接受，在失去了她之后，与另外一个人，然后一起行走江湖，生活在一起。”

殷浩闻言，苦涩点了点头。

“顾大哥，你的想法我明白，当时你突然离开，我跟白鼠都非常担心你，那个时候，你仿佛失去了神志，整个人浑浑噩噩，我是真的担心，那次一别，你我之间，就会变成了永别，这次见到你，我觉得你有了改变。”

顾林听之，神色微微愣了一下。

没有人知道，他一个人，是如何走过了那一段岁月，就连他自己，都仿佛无法明白，他到底是如何，从那巨大的悲痛之中走了出来。

是因为恨吗？可是他觉得也并不是。

当初她在弥留之际，只说了两件事情。

答应谭薇，好好活着......

不要报仇......

这是她所留下的最后的话语，就在他的怀中，他听得非常之清楚，也深深印在了心中。

可是他......又怎么能够做得到？

巨大的悲痛，彻底淹没了他，使得他整个人，都仿佛处于神志崩溃的边缘，浑浑噩噩，他走过了很多地方，从一个江湖整洁的侠客，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流浪的乞儿。

有时候，他觉得。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他。

他变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那种巨大的悲痛仿佛消失了，过往的一切虽然他记得都很清楚，但是那种以往强烈的感觉，也全部都消失了。

在他看来......那个他，怕是已经彻底的死了。

“殷兄，白鼠，你们的心意我能明白，现在我没事了，你们可以彻底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绝对不会有轻生的念头出现，这一点，你们尽管放心。”

殷浩与白鼠，听了之后点了点头。

这时，殷浩的神色，变得再次复杂。

“顾大哥，这些年，谭薇的所作所为，你应该都有所耳闻，我觉得你这样，实在是有些太过伤害于她，虽然，这事情，的确是谭薇自找的。”

“伤害？应该不至于......殷兄，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同意了她，让她帮我一起复仇，复仇之后，我便拿命去偿还她，那个时候，她想怎么样，都可以完全随她，可如果她改变了念头，我也不会在意。”

顾林说的十分坦然，就像是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一样，听得殷浩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这话要说无情，可顾林连命都能舍弃。

可要说有情，言语之中，多是无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