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蛇。

回去的路上，张通玄却是一直沉默，好像心事重重。

李长生似是察觉到什么，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在想什么？”

“李哥……我……”张通玄一怔，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想留下来。”

“留下来？”

听到他这么一说，八岐大蛇也愣住了。

这家伙刚才心里头一直在想如何汲取天火之中大道之力的事情，所以自然也没感觉到张通玄的变化。

张通玄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长生观里头，供奉了长生大帝，如今，这吴道长一死，庙观也就没了留守的人，我想……我想留下来……在庙观之中修行……”

“咦……张傻子，你这……好像突然开了窍？”

八岐大蛇瞪大了眼睛，一脸惊震的模样。

李长生倒是没有多问，微微一笑，说道：“你若真的愿意留守在那长生观之中修行，倒也是好事一件……不过……以后我不在……你可要多多约束自己。”

“好。”张通玄猛然一点头，如释重负。

“呜呜呜……老张，你真的舍得要离我远去吗？”

八岐大蛇心里难过，顿时有些恋恋不舍。

这些日子，两个傻子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现如今突然就要分开，八岐大蛇自然有些不舍。

张通玄淡淡一笑，说道：“蛇哥，你我的道不同，若是有缘，顶峰再见。”

话音落下，一拂衣袖，转身便走，飘飘然然。

八岐大蛇看着他的身影，顿时呆愣半晌。

只觉得，张通玄好像在这一瞬之间，换了个人。

“我们走吧！”

李长生笑了，拍了拍八岐大蛇的脑袋瓜子。

对于他来说，这分别，数千年来，已经见怪不怪，自然心中无任何波澜。

一人一蛇，朝着黑夜的尽头走去。

月光幽幽。

山林里头，秋风萧瑟，万物俱寂。

……

“老李，你说……张傻子怎么突然变了个人？”

“估计是老祖天师找了他，所以……人开窍了……”

“哦……”

八岐大蛇恍然，说道：“你说，这张傻子，真的能再成为那至高无上的天师吗？”

虽然，八岐大蛇知道张通玄乃是龙虎山第十一代天师转世。

不过，在此之前，看着张通玄这脑子不灵光的模样，总无法将他与“天师”联系在一起。

可就在刚才那一刻，八岐大蛇隐隐约约感觉到，张通玄开始有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体内天师的血脉，开始觉醒了。

“绝不绝，灭不灭，六十三代歇一歇。”李长生面色悠然，淡淡地说道：“天师一脉，传六十三代而停，这卦有六十四，卦不算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所以，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这人世之间，还有你不知道的东西？”

八岐大蛇有些惊愕，似是不敢相信。

李长生笑了，说道：“我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

这古时，奇门遁甲、太乙神数、大六壬术三大卜算门派，能算尽天下之事，可就这样三个无所不知的门派，到最终，也消失在了人世之间。

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

跟他们相比起来，李长生又算得了什么？

“你不是天下第一吗？”

“这天道之下，又有何人，能称第一？”

李长生面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