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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文殊不知道自己喝到几点钟,记忆中从冲出梅宛大门那一刻开始都是模模糊糊的,时断时续,依稀有印象来到一个酒馆,不停地喝,他没什么醉意,越清醒就越往狠里虐自己,白的掺红的,啤的加软饮,他就是要作践要折腾,要把自己折磨得大脑完全不转为止。
他甚至觉得他要是能再蠢笨一点,再弱智一点,当什么都没发生,想不通透,也看不明白,就不会去撕扯那一层被周唯伪装得好好的‘保护层’。
可他就是做了,亲自动的手。
一切太迟了。
当他看到那些监控器材,不断在指间摩擦那一排警用钢号时,所有的计划已经在脑中形成,他恨自己的狠,恨自己的清醒,更恨他的无能为力,想哭却只能笑,想笑却还是想哭,武文殊摆出不知什么样表情,五官古怪地纠结在一起,一摇三晃地站起来,连钱包的钱都数不出来……
吧台那边早就注意到这个烂醉的人,没人想惹祸上身,老板忙过来招呼,一边给武文殊叫了代驾,一边从他钱包里掏出酒钱和代驾钱。
代驾是个少有的女驾手,短发精干,带着耳钉,一股浓浓的帅T既视感。
上了车,先是对宾利的豪华舒适表示赞叹,试了试手感,她问武文殊家在哪,本以为他醉得迷糊,口齿不清,刚想下车去翻这人身上有没有名片之类的东西,冷冷的声音从后座传过来:“往梅苑开。”
代驾一怔,愣愣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端做好,发动车子。
这人车技不赖,开得又平又稳。
从始至终,她很安静,没说过一句话。
车窗半开,夜风一打,酒精的后劲立时便涌了上来,头有些晕,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感情澎湃上涌,酒后吐真言,即便这句话武文殊对此有多么不屑,他都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很想说点什么,让自己好过一点。
或许因为是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是个连名字都不需要知道的纯路人,武文殊问她:“能回答我两个问题吗?”
瞟了眼后视镜,司机简短回答:“可以,您说。”
“如果你最珍视最倾注感情的人背叛你,欺骗你,你会原谅他吗?”
声音很沉,语气很硬,她明白了这个人借酒消愁的理由。
“不会,我不会原谅他。”
静了很久,武文殊又问:“如果你知道他有难,是足以丢掉性命的命劫,你救不救他,帮不帮他?”
这次,前面的人沉默下来。
几分钟后,她说:“会,我会救他,我对他好过,付出过,不可能看着他死,我做不到,过不了自己这道坎。”
没有寒暄,没有客道,只有简简单单的问与答,谁也不认识谁,完全陌生化的交流却让武文殊乍然间红了眼眶。
飞快将眼角的泪水拭掉,他掩饰地将头转向窗外,眨着眼狠命克制自己。
收回后视镜上的目光,代驾沉稳地看向前方,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上了楼,钥匙插不进门孔。
不过几秒耽搁,门急匆匆被周唯从里面一下子打开,他又急又怒,满脸写着担心:“你到底怎么回事?!几点了还不回来?!也不接我电话!!”
电话一晚上没响过,从身上掏出来,武文殊才知道自己设了静音,屏幕上罗列着一串未接来电,什么时候设的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就没这么失魂落魄过,武文殊自嘲地笑了下,摇摇晃晃往卫生间去。
周唯拉住他,往近一凑,一股子浓烈刺鼻的酒精味熏得他后退半步。
“喝了这是多少?!疯了吧你?!不怕酒精中毒啊!”他忙往厨房跑,要为武文殊冲解酒药,却被这人扭住胳膊一把拉了回来,力量十足地猛,周唯的后背重重撞在卫生间的木门上,武文殊扼住他的下巴,压上去,将对方死死挤在门上,不准他动弹。
醉眼朦胧,蒙上一层难辨的浊雾,可看上去却又相当清澈明了,周唯呆呆地与武文殊对视,心中诧异万分,就在他张嘴要说什么时,武文殊揪住他头发,粗暴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深,很野,完全侵占周唯的口腔,一股酒精和烟草混合的浓味传递过去,刺激得周唯一阵晕眩,他喘不过气,揪扯着武文殊的领口挣扎,却被这人将双手反折在背后。
这个动作,甚至这个吻都猝不及防,蛮横强制,周唯完全被搞蒙了,失去了原本的抵抗能力,就在他缺氧难耐,眼前一片发黑要软下去时,武文殊放开他,将周唯一路拖拽到厅里的沙发上。
周唯是被猛力扔上去的,硬着陆的同时,一声沉重的闷响,全身震荡,周唯惊了,爬起来瞪大双眼,震惊地望向这个男人,武文殊站在他面前,开始解裤子……
皮带扣,拉锁,拉链,相互碰撞摩擦,发出细碎的金属杂音……周唯慌了,心乱如麻,他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可感觉不对,时候不对,位置更不对……
“你……你先洗个澡,把衣服换了,我在卧室等你……”周唯勉强笑着,跳下沙发便往卧室跑,被武文殊几乎悬空地横腰抱起,粗鲁地给按回去。
马上,一个庞然巨物压了上去。
周唯从没觉得武文殊这么有力量,像个超脱自然的怪物一样根本无法抗衡,以往他俩在床上打打闹闹,切磋切磋寝技不过玩乐而已,真要动起手来,自己居然一点讨不到便宜。
武文殊的气息沉重浓厚,喷在脸上,他亲他,咬他……周唯的嘴边,耳垂,脖颈,下巴全是齿音唾液,衣服被毫不犹豫地撕扯拉拽,他本能地挣扎抵抗,穷尽所有的力量与武文殊缠斗,皮肤上到处是误伤的划痕,说不好是故意还是无意,周唯腰上的肉被对方用力掐拧,钻心的疼痛激流一样刺激他,一切毫无理智,完全下意识反应,周唯一记重脚踹在武文殊小腹上。
力量强劲,酒醉下腿没站稳,武文殊的后腰直磕在厅里的木桌角上。
剧痛立刻让这个男人低吼出声,他一手支着桌子,闭着眼,汗湿满脸,面容相当痛楚……
周唯吓坏了,赶紧起来:“没……没事吧?!你……你他妈这是干什么啊?!”
见他扶着腰,不说话,周唯心疼得要命:“你怎么样啊……还疼吗?”他手上去掀他衬衫:“让我看看磕哪了?”
武文殊没让他碰他,抹去脸上的汗,一瘸一拐地向浴室走去。
留在原地,周唯怔怔地望向这个人的背影,心里揪成一团,他困惑难过,惊惶无措,更不知下一步要怎么办,一个声音在脑子里拼命地对他大喊:出事了!一定他妈出大事了!
等在外面,周唯一步不敢离开,任凭浴室里从没什么声音,到响起哗拉拉的水声,再到停止安静,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周唯赶忙上去挡在武文殊面前,他不知该怎么问,更没想好该如何套他话,说些什么,只能忧心忡忡地凝视这个人,欲言又止……
“你回卧室吧,我睡沙发。”武文殊擦着头发,转身向厅里走。
一个拉动动作,浴袍的袖口被周唯抓上,他没让他走。
武文殊一怔,回头看他,多少挤出点笑容,揉了揉对方的头发:“你听话,去睡吧。”
直到那一刻,周唯才明白自己怕到什么份上,他不敢问,不敢深究,就连刚才那样被粗暴对待,他都不敢发出一声质疑。
他怕听到他承受不住的答案。
在这个人面前他真不行,他受不了。
他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孬种。
手慢慢放下,周唯眼睁睁看着武文殊走进卧室,从里面拿出枕头和薄被,在沙发上铺好,侧躺上去,盖被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