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只是无意间暼了眼,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戴青无视面前的二人,打开了外卖,自顾自吃了起来。
陈一扫了一眼四周,发现整个房间确实只有这一个空位了。
他实在觉得不自在,想起戴青在他墓碑前干的那些事情,就忍不住汗毛倒竖。
王瑜庆这人没什么眼色,还傻乎乎地大声问:“夏北光,你为什么老看戴青啊?”
陈一:“……”
他想掐死王瑜庆的心情都有了,脸上还得强做镇定,若无其事地笑:“没有吧,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只是在看李领班有没有来。”
坐在他们对方的戴青雀好像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一样,很安静,像是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
青年吃完了收拾了包装袋然后站了起来。
陈一看见他手腕戴着着一根红绳,红绳上串了只憨态可掬的瓷猫,雪白的肚皮上写了一个“陈”字。
他愣了愣。
陈一认出这是自己从前和戴青出去逛街的时候,随手给他买的。
那段时间陈一和林降吵架了,吵得很厉害,一气之下他就搬到了戴青那处公寓里住着。
戴青很乖,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总是怯生生的,陈一叫他往东就绝不敢往西。
有时陈一在林降那儿受了气,就跑到戴青这来发泄,他很粗鲁,戴青浑身都是被他揉捏出来的青紫或者鲜红的吻痕。可他痛得狠了也不吭声,只是看着陈一,眼睫上盈着泪珠,眼角都是红的,还是很乖,不说话也不骂人。
陈一每次看到他的脸,仿佛就能想象到林降哭起来是什么样子,林降总是很冷淡的,在床上也一点不热情,没什么反应。
不如戴青乖巧又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哭起来也好看,楚楚可怜的,像一朵被雨水打湿的白蔷薇,柔弱又娇嫩。
陈一看着戴青,心中的气消散了些,他低下头吻去戴青的泪水,口吻轻柔:“别哭了,嗯?”
戴青眨了眨眼睛,泪珠扑簌扑簌地一下落了,他有些惊慌,怯生生地望向陈一,眼底盈了层波光。
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陈一喉结动了动,眼神暗下来:“你再哭我要干坏事了。”
王瑜庆的声音拉回了他飘散的思绪。
“夏北光,你发什么呆?”
“没什么。”陈一回过神来,然后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
下午的时候王瑜庆忽然来找陈一,他神情焦急:“夏北光,你能不能帮我去趟1105包厢,我家里出了点事,现在着急赶过去。”
陈一点了点头:“你去吧,我送完这一趟就替你上去。”
他走进包厢的时候不出意外地又被人捏了屁股,陈一眼皮跳了跳,回头就看见一个染着粉色头发的穿漏洞t恤的青年对他微微一笑:“小哥,你鼻子很高嘛,我听说鼻子高的人,那方面都很厉害,是真的吗?”
陈一面无表情地拿下对方的手:“我是直男。”
粉发基佬疑惑:“不是吧,小哥你看起来很gay啊。”
陈一说:“是这样的,就在刚刚直的。”
粉发基佬:“……”
他说完这句话就立刻转身走了。
陈一顺路去洗手间洗了个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什么破地方,遇见的性骚扰比他之前二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他从将口袋翻开,里头的纸条被他抖抖嗖嗖给掏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这是今天一天别人给他塞的纸条,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名片、家庭住址、酒店住址等等各色联系方式,而其中酒店住址的纸条数量在其他类目之中一骑绝尘。
陈一:“……”
他扔完了垃圾,理理袖口,才抬脚往外面走,坐上电梯去了11楼。
推开房门的陈一笑容有一瞬间凝滞,但很快又恢复到了正常。
“您好。”他对着坐在包厢里的黑衣青年说道:“想点些什么?”
那人穿着一身黑风衣,戴了手套,右指间夹了根烟,乌黑眼睫低垂着,神情晦暗不明,带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漠。
“你们自己看看想点些什么。”
姜兴弹了弹烟灰,猩红火星时隐时现,口吻淡淡。
“我没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