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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色昏暗,偌大套房里四处散落着书籍,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子香烛味,氤氲而上的白雾弥漫了整个房间。
若不是陈一知晓这是他们天师的一贯作风,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什么道寺。
地上的那些书都被人翻得破破烂烂的,陈一暼了几眼,大多是些晦涩难懂的文言文,有的字体甚至不像汉书,反而有几分藏文或苗字的影子。
余悠悠看不懂那些,想开口问西子凡又怕打扰到对方,只得眼巴巴地望着,得不到消息之前又不敢睡觉,跟着对方强撑着一天一夜没合眼。
西子凡放下手里的书,他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少年——头似小鸡啄米,一点一点,衣服也几天没有换洗,邋里邋遢,可怜巴巴的。
他看了一会儿:“师弟,你去睡吧。”
余悠悠听到西子凡开口,蓦地一激灵,他一把站起来,喜不自禁:“师兄,找到方法了吗……”
他并没有没意识到自己大脑昏沉,踉跄站起时重心不稳,话还没说完,短促地叫了一声,就要往一旁栽去。
西子凡眉头狠狠一跳。
青年也忘记了自己还是坐在地上的,一把伸出手,拽住了余悠悠的裤脚,站了起来。
“砰”地一声巨响。
余悠悠硬生生被拽倒,摔在了地上,裤子都被拉长了好长一段。
西子凡望着自己手里的半截裤管,慢慢松开了手。
少年狠狠地磕在了地上,疼得泪眼朦胧,他颤颤巍巍地摸了下自己缠满绷带的后脑勺,再拿到眼前一看。
是鲜红的。
余悠悠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听说医院来了个长发大帅哥,不少女护士都挤了过去看热闹,看了真人之后纷纷回去跟小姐妹赞叹“好正一男的”“我可以”“我又好了”“阿伟死了”。
被议论的当事人显然心情不太好。
他拨了拨手中玩偶的手臂,沉默寡言。
医生推开手术室的大门走了出来,取下口罩,神情沉沉。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被推出来的余悠悠,发现对方虽然一脸奄奄一息,但还是颤抖着伸出了五根手指,然后对着远处的长发青年努力地比了个“OK”的手势。
医生:“……”
“怎么样了?”
“患者状况不太好,原本就有轻微脑震荡,现在又遭受了重击,导致了颅骨骨折。预计未来三个月都需要静养。”
西子凡微微垂下眼睫。
布娃娃憋了半晌,终于还是没忍住:你确定余悠悠的生死劫不是你而是我?
西子凡:“……”
病房里。
被包得像个木乃伊的余悠悠艰难地动了动自己的嘴唇,他看着双手缠满绷带的西子凡,眼皮跳了跳:“师兄……你不用给我削苹果。”
西子凡充耳不闻,依旧笨拙又固执地与自己手中那个坑坑洼洼的苹果做着抗争。
雪亮刀锋不慎划破肌肤,缠满绷带的手指又晕开一层血来,血珠迅速渗了出来,滴答一声落在泛黄的果肉上。
青年终于削好最后一块皮,然后将血淋淋的苹果放到了余悠悠的柜子上。
余悠悠:“……”
少年吞了口口水,下意识地别开了目光,祈祷着西子凡不要强迫他吃下这一份血淋淋的爱。
不过好在青年并未说什么,他只是伸手摸了摸余悠悠的头发。
轻柔的,小心翼翼的。
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
“我会安排好陈一的事情。”
西子凡很认真地说。
“你要好好养伤,不要担心。”
很显然,青年有双漂亮的眼睛,水波透亮,睫羽纤长。低垂着看人时简直显出一种含情脉脉来。
余悠悠觉得自己的心跳倏然漏了一拍。
如同天降正义一般,陈一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说得好像如果不是你,余悠悠能摔成这一张猪头脸似的。”
“现在开心了吧?”
余悠悠:“……”
西子凡:“……”
他抿紧了唇,对少年说道:“我已经通知你的父母了,他们现在应该在赶来的路上。”
话语刚落,门便被倏然打开了。
西子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娃娃背到了身后。
余悠悠微微一笑,“妈”的字眼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迎来了一顿鸡毛掸子。
看着一时间尖叫与鸡毛齐飞,眼泪共哀嚎一色的美丽场景,西子凡的“伯母”两个字卡死在了喉咙,上不去下不来。
他抓着陈一不动声色地退后了几步,对着狼狈闪躲的余悠悠,礼貌又客气地说道:“既然是师弟你的家务事,那我就先走了。”
陈一:“……”
布娃娃非常怀疑西子凡的业务能力,他跟着青年一路坐上了电梯:“你真的能给我找到借尸还魂的对象吗?”
西子凡按下一楼的按钮,突然开口:“冯阳,1994年出生,于2016年8月3号凌晨三点逝世,死因:吸食k粉过度兴奋导致的车祸。李鸣,1991年出生,于2016年8月4号中午十二点逝世,死因:被女友与女友出轨的情夫合力杀死。黄宇,1996年出生,于2016年8月4号凌晨十一点逝世,死因:欠了巨额校园贷而无法偿还,割腕自杀。”
陈一沉默了:“为什么这些人都死得这么惨?”
西子凡走出电梯,看了眼手表,淡淡说道:“难道要给你找个得绝症病逝的?”
“死得不惨,为什么会同意让你借尸还阳?”
青年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
陈一很奇怪:不回酒店吗?
西子凡“嗯”了一声:“已经找到合适的对象了,东西也准备好了。”
司机通过后视镜观察到西子凡居然对着一个人偶说话,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寒颤。
地方很快就到了,司机将车停在了一栋老式居民楼下。
西子凡付了钱,慢慢悠悠爬上六楼,敲响了605的大门。
门开了,探出两个扎着红辫子穿红衣的小孩,一男一女,模样肖似,生得玉雪可爱,大眼睛,长睫毛,见到了西子凡,齐刷刷脆生生地喊着“子凡哥哥!”
西子凡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又问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那女孩便嘟起嘴,老大不乐意:“子凡哥哥都好久没来找我们玩了,是不是在外面有了新朋友呀。”
那个叫天天的男孩,从房里热热切切地搬来了一张小板凳。
“哥哥坐。”
陈一从进这个房间的时候便发现有些不对劲,他刚一踏进便觉得这里的气息很舒服,整个房间极昏暗,也没开灯,弥漫着阴湿的霉味,家具上都积了层厚厚的灰尘,显然是许久没有人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