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一个温柔的女声打破现场尴尬,其实面不露痕迹的风轻沙也是很惊讶的,没想到二师姐在光天化日之下,居敢明目张胆…不愧是二师姐呀…
“听小师妹说五师妹身体出了异样,我们担心故此瞧一瞧,既然五师妹与二师姐有要事说,我们就先离开。”
“慢着!”问无恙急道,见两人还保持着亲近姿势,瞪了江流年一眼将她推开,“我…我和你们一块出去…”曾几何时,见过二师姐如此娇红的脸颊呐。
“可是五师姐她…”木欢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师兄捂住嘴,看到五师姐如此活蹦乱跳的情景,难不成自己眼花了?
待众人离去,江流年吐了一口气,看了看刚才被问无恙号脉的手腕,眼底划过一丝复杂。没想到本体藏的这么深,不过她们迟早会发现的。
“师姐师兄,你们相信我,刚才五师姐的身体真的很冷,冰冻住我整个手掌呢…”木欢仍不甘心地辩解着,看了看完好的手臂,大家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领在前的问无恙顿了步,想起藏在江流年体内的那丝气息,再结合小师妹说的,果然是有古怪呢。
正想着事情,被来人打断,见赵弘年与雪无痕并肩走来,这俩人不打不相识,拼酒又畅聊边疆,拥有相似的理想抱负,已经结成至交好友。
“诶?我说从师父那里过来怎么不见人呐,原来是去了那丫头那儿。”雪无痕瞧着他们几个人脸色,好像怪怪的,又在问无恙身上多停留几眼。
知道他那副样子是探索昨夜醉酒事情,问无恙躲着眼神不看他,故作沉着道,“四师弟和赵公子从师父那过来,他老人家可醒了酒?”
“说起这个就生气,师父留了一封书信,他…他被寻灵子师叔拐下山飘游江湖去了,说是过些时日回来。”
新年新气象,江流年特地着一身红衣,按她的话来说是喜庆。着红衣饰发钗,肩若削成修长姿,淡妆细抹晶莹肤,眉目繁星朱唇樱,活脱脱的一个美人儿呀。
第一次见自家小妹穿这么正式的女装,还抹了妆容,吓得赵弘年一度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良久赵弘年才回过神,握拳在唇边清了几声嗓子,“小妹,用过午膳后,我们该回赵府了,京州还有几位叔叔伯伯等我们拜访呢。”
“嗯?还有叔叔伯伯?”江流年夹了一块饺子放在口中,不得不说,他们这几位包的饺子很好吃。
“你们这儿呀,上门拜访个人太麻烦,规矩太多,我又不认识他们,你自己去拜访吧,我还有事儿呢。”
听江流年拒绝,赵弘年只好放软态度,“那好吧,我不勉强你,不过有一事儿你必须帮五哥,不然阿娘那里我交不了差。”
“阿娘?”江流年想起只见过一面的江夏,豪干又深明大义,在离开这个时空前还是挺想再见她一面的,顺便和她说说以后成亲的事情,让她早做个打算,毕竟…江流年忍住笑,抬眼看了看对面认真端庄吃饭的人儿。
其他阁都沉浸在热闹之中,独独遗音阁甚是冷清。玄玄子不在阁内,风轻沙要回清风山庄,上官安平要回贤王府,广白木欢也要跟着雪无痕下山游玩。
“二师姐不回问天城吗?今年毕竟是你与问叔叔相认的第一年,除夕夜团圆饭还是要吃的。”正当问无恙握着玉笛发呆时,背后传来江流年声音。
“原来是五师妹。”问无恙不动声色将握着玉笛的手背于身后,仔细打量她一番,脸上笑容依旧,只不过有些怪怪的。“五师妹不回房间收拾包袱,随你五哥回赵府?”
“赵府是要回的,不过我还想随二师姐一块回问天城拜访问叔叔,明日初一,我想东方公子会去问府拜访,我还想见见他询问一些事情呢。”
听到东方羡名字,问无恙的肩膀明显抖一下,这两人没什么交集,她会有什么事情询问。东方世家与问天城虽结了亲,但暗地让非寒查柳如意的事情一直没有耽搁,特别是那个山洞,柳如意在盘算着什么?她与刹罗界有没有关系?
“二师姐不必疑心,关于东方羡送来的烟花,我困惑重重,想要见一见制作烟花的人,看是否如我所想。”
“你所想?莫非烟花有问题?”问无恙蹙了眉,东方世家名下的千层阁能人居多,听闻烟花刚一制作出来,就被各大商铺抢购。
“烟花没问题,只不过…”江流年走近,对着问无恙笑了笑,眼神锋芒突然变得凝重,“只不过我们现代样式的烟花出现在这个朝代很奇怪,这可过早了两千多年呢。”
乍一听这个事情很诡异,可是连灵魂附身这种事情都发生在身边,而且这人还面对面与自己说话,一切应该不足为奇了吧。
“你是说制作烟花的人有问题?你怀疑他与你一样?”问无恙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个我不肯定。”江流年摇了摇头,耳边回荡着紫衣女人的话,她说利用灵术将自己送到三年前,时空已发生错轨,不排除有人当时卡在错轨的缝隙被带到这里。
“二师姐就带我一起回问天城嘛,等见了东方羡问了事情,我自会离开。”
问无恙看了看交缠在胳膊上的手,有段时日她不曾对自己这样了,怎么睡一觉改变这么多?
“五师妹不怕我了?”问无恙盯着江流年那双眼睛,那种洞察人心的本事当真不减,透过眸子还是能看出什么的,比如说,对方一直试图掩饰着什么。还有,放在胳膊上的那双手,隐隐散发着力量。
“诶?”随着江流年恐乱的声音,对方已擒住她的手腕举起来,顺着脉搏处左右按压。
过了一会儿,问无恙眯着危险又质疑的眼神看着她,“你,你哪来这么强的内力?”
江流年笑而不答,从问无恙手中挣脱,活动了一下腕弯处,还发出一声轻叹,“我就说嘛,你迟早会发现的。二师姐要想知道,只能乖乖应我的要求。”
“江流年,我发现你越来越危险。”眸光阴鸷晦暗,像冷冷的刺刀,江流年觉得自己被当成猎物了。
“是吗?”江流年挑起唇角,露出一排牙齿,笑得有些轻狂,“我也觉得我在犯险,不过我没有退路。”
江流年收回笑容,面容沉着认真,清润低哑的嗓音在风里飘荡,“问无恙,你信任我吗?”两人沉默注视良久。
待离开遗音阁下山时,木欢将问无恙拉至一旁,偷偷塞给她一个信夹,“二师姐这个给你,你打开时千万不要让五师姐看到。”问无恙虽有疑惑,到还是将它揣于袖中。
“诶?小师妹,你们在说什么呢?”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本就心虚的木欢差一点弹跳起来。
“小师妹,在我们那儿,过年时候姐姐要为妹妹发红包的,所以这张银票送给你,还有呀,祝你新年快乐。”
当看到银票面值时,木欢紧张的直哆嗦,这可是一百两呀,“五师姐,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接。”
“我对银票没多少概念…”江流年在心里估算一下,是值很多人民币,“没关系啦,就当我提前给你的份子钱吧。”
江流年将银票塞到木欢手中,然后站起来笑嘻嘻地贴近一旁的问无恙,“二师姐要不要也为我发个红包,我可是好久没收到红包了呢。”
问无恙弯起嘴角嫣然一笑又瞬间敛起,这人连讨便宜都如此清晰脱俗,果真厚脸皮。
“五师妹不知,我们这里十五岁便是及笄之年,出嫁的年龄你好意思要吗?”
“啊?十五岁就要出嫁呀。”江流年故作惋惜,然后抬眸瞧了一眼问无恙嫌弃,“那二师姐将要十八岁,岂不是更老?”
这个丫头片子!问无恙气极反笑,“按照你真实年龄,二十四岁岂不是孩子都过了总角之岁?”
“你你你…本姐姐永远年轻貌美一朵花。”江流年跺了跺脚离开,去和旁人告别。
木欢看了看旁边的二师姐,眸色温柔有色看着五师姐离去的背影,那是在旁人面前从未有过的。
“二师姐。”木欢扯了扯问无恙衣袖,示意她俯身侧耳,“看得出来二师姐很喜欢流年姐姐,你们一定要好好相处噢。”
日头正照清风不燥,屋檐融化着昨夜积雪,在这喜悦味正浓时节滴答滴答声响,同时也送别一行离阁的弟子。
问无恙,江流年与风轻沙同路,几人各自乘骑一匹马,江流年驭马技术还是很差,不是偏离路线要撞树就是控制不了速度,为了照顾她,两位师姐可是放缓到最低限。
“五师妹此去问天城可是有要紧事儿要办?”
“是呀,去打听个人。”江流年边拉缰绳边回着话,突然想到怀中还揣着一封上官安平临走时给的书信,便拿了出来。
“三师姐,你的信。”江流年特地控制马匹靠近风轻沙才伸出手臂递过去,见马匹要远离,风轻沙迅速伸出手。
待稳定住,江流年见信封被放于怀中,便疑问道,“三师姐不看看吗?”
只见风轻沙无奈一笑不作回答,江流年领会到问道,“三师姐是知道写信人了?”
“那好吧,这个事情外人不好掺和,三师姐知分寸有主见自会处理妥帖。不过我还是要知会三师姐一声,那丫头心智不成熟,做事难免冲动偏激,到时候你一定要悠着点和她说,千万别把她气哭了离开,不然被坏人盯上了就不好了。”
这么一说,风轻沙倒想起,五师妹好像和自己说过此类话,不过那时她说的是三年后,莫不是她有未卜先知能力?
“五师妹不要操心我的事情了,路途漫漫,不如你和我们说些你自身的趣事?二师姐,你有没有兴趣听?”
突然被点名,问无恙有片刻愣怔,刚才一直在思索事情,所以并没有注意她们在说什么。
“看来二师姐跑神了,不如我为你们讲一讲,现代女生与古代女生有何不同吧…”
日头西斜,枯燥无味的征途因朗朗风趣幽默的谈笑声而充满异彩,就连寡言沉默的问无恙也被此话题吸引,恰到好时附言一句。
所到之处锣鼓阵阵热闹非凡,黄昏将至也迎来更浓烈的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