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不能,亦是——
无能为力……呵!
“啊——”
一声残叫打破了白景的静默高悬,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呼救之声。
最先踏入俯山林中的迁民们也最先发出了惨叫,四周登时如疫病般蔓延开了无数的哀嚎,准祭们戒备着环视四周,林中除开微绕的白雾,却好似什么都没有,而在他们一个看顾不及时的刹那,周遭就有迁民倒下。
四面登时血腥味浓厚,准祭们找不到敌人的所在,全都惊慌起来。
山林中不断传来不绝于耳的惨叫,最先踏入山林中的准祭大部分有去无回,零星几许带伤逃离林中,竟是惊惧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林子里有人!上千!不!上万……”
负伤的准祭惊恐万状地来报白御。
“万人?”白御疑惑地微扬起头,目光落在沁睚忻所在。
“主人。”
慌张的准祭刚吐出半句,就被两字打断。与之同时,有道烟青划过白御面前,剑光如寒风般逐一擦过数位准祭的颈项,留下一条极细的血线。
这般歌喉的剑锋既快也深了,即便已经取走了准祭们的性命,他们却没有办即倒下,一直到那烟青身影退开数丈后,才从伤口处喷溅出滚烫的鲜血。
准祭陆续倒下后,烟青身影方才站定,回身面对白御。
那人手提一柄长剑,一双眼睛被布条蒙住的人,只留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白御心下不禁皱眉。规避御魂唯一的法子避开施术者的眼睛,对方如此一举,竟让他连御魂术都用不了,若非他身法特殊,刚才一个照面已经与那些准祭一样毙命。
“你是重家这一代的家主?”
白御认出来人。
“你们为沁园手中剑,为何会愿意听命非人白景?”
沁睚忻嗤笑一声:“我没让他们来。”
可他们却还是来了。
即便没有传雾瓮,俯山四季也多有雾色缭绕。重家人身穿烟青,本就与山中雾色相近十分便于隐蔽,加之极其熟悉俯山,随时融入四景之中,解决数众准祭又悄然隐去踪迹,神出鬼没得让众准祭头疼不已,才会误以为有数万人。
“重家的确实力不俗,可惜此处却是山林,并非沁园的机关阵法之内。”
白御看清是重家,反到不惊慌了。
“这些重家人不过百余。”他说,“我苍域却有十万准祭。”
白御当即改变了命令:“继续加派人手入关。”
重家的确能通过隐藏踪迹于林间,将四面八方企图跃山而出的苍域众人都或拦或杀,可是以少战多永远是天时地利所无法战胜的人和弊端。
日暮之时,重家负伤者众,被迫退入林中,不再出战,数万准祭浩荡开出一条血路,引关外的十宿寨百姓踏入俯山山林中。
“我早说过,不过是百余人罢了。”占据上风的白御道。
“谁告诉你只有百余人了?”一道少女的声音突兀出现,她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无以计数身穿月白道袍之人。
他们犹如翻滚的白浪,从四面八方涌出,一眼扫去人数竟与准祭相当。
红烬一身白衣唯独腰上系一条红绸,直接跃众而出,步履轻浮,显然不会武,整个人一路爬山都靠旁人带着,下起令来却是中气十足。
她道:“看见那些那些穿着褐衣服的人没有?一个也不准给我放跑!”
“是!”
漫山遍野齐应声仿若不是江湖中人,而是整肃的千军万马。
白御虽然不认得这少女是谁,却认得那些从古至今都未变过的月白道袍。
“你们是江雪门的人?”他疑惑道,“寒家不是离园已久,为何会出现在此?”
可惜周遭已经战成一团,根本无人答他。
那些平日就在一起习武的江雪门弟子,在单打独斗的武艺或许还有一部分略有逊色,却早已经形成了牢固的默契。
相比之下,众多准祭就像豪无灵性的傀儡,全是毫无章法的围攻,加之重家再度现身从旁助益早已经占据上风。
可双方打到途中,江雪门众人不禁却动作一顿,许多人都为这片刻的失神而被准祭打伤,而后连忙撤出数丈。
他强自镇定,可惜面前宛如多了一道雷池,无人敢斗胆去跃。
江雪众人都不禁环视四周,脸上的惊恐远不像是胜利者,反而在垂死挣扎。
红烬看着彼端,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恐。
“这……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