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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趣阁 > 惊世无为本篇下部 > (65)境迁

(65)境迁

阴谋与布局最怕的便是以力破之。

寒初珞对高行厚而言,便是最棘手的一种人。

“那些来不及撤的人就先不管了,我们趁武神无暇他顾先走,否则就走不了了!”

高行厚暗自磨了磨牙,当机立断道:“我们走!”

……

寒初珞再度重返乱战人群,助重家一臂之力。

有他的介入,从五五之势,到逐渐占优不过只用了一刻余,迅速收拾了残存的逻桐兵。而那些被卷入混战的道宗弟子此前还颇为镇定,在见到寒初珞此番出手后,却吓得不轻。

道宗的武学自成一派已久,可在他们看来,寒初珞便是一头怪物。

有道宗弟子惊惧之下便对他出了剑,差点反被他取走性命。

“寒少主手下留情!”

归墟宗主急忙上前阻拦。

“我等是友非敌。”

他用足十成力道,这才勉强将其拦下。

寒初珞轻轻一带,竟然形成某种古怪的力量,轻易震开了归墟的手,乍看像内力,其实却似是而非,使得归墟只手登时气力全无,半点内力都运不起来,许久才又恢复如常。

“这是什么?”归墟惊道。

“与你无关。”寒初珞道。

归墟动作微顿,面上难掩惊愕。

以往他所认识的寒初珞,莫说不近人情,就连脾气都没见过半分,凡事应对都堪称温和,简直觉得他是没脾气的泥人。

眼前这位却俨然就跟以往江雪那位完全是两个人!

“敢问贫道是在何处犯了寒少主的逆鳞?”归墟颇为不解。

“逆鳞谈不上。可我不聋,都听见了。”寒初珞说。

“听见什么?”

“‘邪术祸世’,与你道宗有关。”

归墟:“……”

归墟登时哑口无言。

寒初珞则回想入沁园这一路所见,直言不讳道:“我所知的与湘西有关的邪术,只有御魂之术。”

“这……”归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此事说来话长,容我……”

“不必。”寒初珞再度不近人情地打断道,“那是你道宗内务,应由你们自己解决,我也无意知晓前因后果。而既然你们要找的叛徒已经逃了,你们也不必留在此地了。”

归墟宗主到底是活了数百年,这么明显的逐客令都听不出来,只怕是白活了。

可他却十分的摸不着头脑,不禁问道:“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寒少主解答,问完我立刻带人离开沁园。”

寒初珞:“你问。”

归墟:“寒家数百年前就已离开沁园,寒少主如此庇护沁园,莫非另有渊源?”

“我……”

这问题触及了许多往事,让寒初珞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方才看到血染的沁园,听到那些人的欲求,以及知晓御魂术的出处等……即便他面上平静,依旧难以否认心下的怒意。

可到了此时,他被旁人问及与沁园的渊源,又忽然怯懦起来,心下不禁质问当初覆手而去的自己:他有什么资格再与沁园谈及渊源二字?

“他是沁园辅主。”

一道冰冷的声音陡然介入其中,替他回答了归墟的问题。

“什么?”归墟近乎失声的转过头去,看了那人一眼。

那是被八重和瑬影敬称做“家主”的重凌,说话自是十分可信。

归墟终于再度转回头问寒初珞,不确定道:“他说的是真的?”

“是。”

寒初珞一应之后,把所有的悔恨斩断在后半句话里。

“只是一直以来未曾尽责,以后自会不同。”

“……”

归墟登时恍然大悟。

他四年前初识寒初珞,便见他不屑于数百年底蕴的武学世家,也不屑于道门,更不屑于诸郡王侯的高官厚禄与荣华富贵……若他真是沁园辅主,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古往今来,沁园之人一直独立于庙堂尘寰之外,却又心系大世万民之生死福祉,与道门的彻底隐世不同,沁园才是真正隐世于方外却又牵挂着大世。

“既然如此,贫道就带着弟子们先告辞了。”

归墟临走之前,立誓道。

“于仁之事,道宗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告辞。”

“不送。”

归墟就此带着道宗弟子告辞离去,寒初珞目送片刻便回过头去。

他方才听到那道冰冷的声音便觉得熟悉,这一回头,果不其然。

“甘北七。”他唤。

“甘北七已经死。”对方以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摇头道,“我现在以‘重凌’为名。”

“重凌”二字好似从数年前的彼端归来,让寒初珞再度一愣。

“重凌。”

他无声地念了一遍这个字号,垂下的目光恰巧落到对方的剑柄上,看见那上面有七颗星辰。

“这是七星剑?”他问,“另外六柄在何处?”

“在‘瑬影’手中,以后会做为他们的佩剑。”

“……”

寒初珞张了张嘴,太多的感慨凝滞在他心底,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他环视过周遭,看到陌生的瑬影冲他含首,看到只能从他们彼此之间对话分辨出谁是谁的八重,还有面前这位当年那固执于一介江湖门派、畏惧于无家可归的人……如今,他还是冷着脸,却已经成了新的重凌。

白驹过隙不足以形容时过境迁,故人旧事却在沁园的传承中得以历久弥新。

寒初珞看着这些新承袭了重家字号之人,以及他们从混战中护住的沁园之人,他们有条不紊的救治伤者,派人修葺园外阵法,为卷阁装上新的外墙,合力清走泉水台上尸体……他看着他们,看着不断流淌的泉水,把这些血腥与混乱洗涤殆尽,使沁园四景逐渐恢复原本的清澈明净。

一切好像都在顷刻间恢复如初,唯独他最熟悉的那个人。

葬河河道神坛遭遇时,他尚且来不及看清,现在才发现白景的模样还是亦如当初,仿若就连岁月都不敢在那张绝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小心翼翼雕琢着他的雕琢,唯恐有损分毫精致。

寒初珞想:

他应该有好好吃饭与休息,因而没有变成上代那般枯槁的模样。

他是沁园之主,却也是白景……

他的百感交集,却只白景睚忻不喜不怒。

白景问:“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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