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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人改用两根手指的指节叩门，声音小了许多。对方重重敲了四下，又有节奏地叩了两下，接下来的敲门声变得连续而又有规律。

理查德凝神听了一会儿，说道：“知道了。”

门外没了动静。

他将剑插回剑梢，将门打开了些，外面的人便迅速窜了进来。

只见一阵风一样溜进来一个少年，长得半是孩童的粉雕玉琢，又隐隐有些初成的俊逸轮廓，顶着一头卷毛小短发，先是紧张地将门“啪”一声锁好，接着又低溜低溜地转着眼珠子扫了一圈整个房子，视线在客厅里停留了一会儿，又眯着眼睛望向楼梯。

理查德差点被他夹到了手，虽然不恼，但也低声训斥道：“冒失！”

少年被他一斥，委屈道：“大人，家里有人呐？”

“嗯。”

“谁这么早在大人这里作客？”

理查德道：“不是客人。”

没想到少年误会了，惊地合不拢嘴：“这...大人！那些人您哪里不知道他们怀的什么心思，万一夜里一剑将您刺了...”

“不会。不是你想的人。”

“那是谁？”

理查德没搭理他，而是转身回厨房，给少年留了一个背影：“早餐吃了没有？”

少年一顿，诚实地摇摇头：“没有。”

于是理查德又从那袋面包里切了几片出来。他往少年的杯子里足足灌了整杯满得要溢出去的牛奶，才说道：“格里西亚。”

无人应答。

理查德便又唤了一声：“格里西亚？”

他朝厨房外看了一眼，一双鞋散漫地被扔在了门口，客厅里哪里还有人影。

格里西亚趁理查德不注意，噔噔噔地顺着楼梯跑上了二层。只见二层只有一个房间仍关着门，他靠在门上听了一会儿，门内没什么动静，似乎有人还未醒来。

他不由屏住呼吸，轻轻推开了门，只见床上正侧身躺着一个人，分辨不出男女，似乎是不小心踢了被子，露出了一截突出的踝骨，洁白细嫩，像初生的藕芽一样。从门外只能隐隐看见一头耀眼的金发，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与奶白的床单融在一起，静谧且令人不忍打扰。

也不知道为什么，格里西亚的心跳陡然加快，他往后退了一步，毫无征兆地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

“谁让你上来的？”

格里西亚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惊道：“啊——！”随后迅速用两只手捂住了嘴。

“大人，你你你...”

只见床上的人的身体蜷缩了起来，缓慢地蠕动了几下，甚是迷茫地睁开了海蓝色的眼睛。

“理查德....”他无知无觉地唤道。

于是理查德绕过呆若木鸡的格里西亚，径直走向床边，连着被子将蝉蛹一样的艾文搂住，无比亲密地在额头落下了一个早安吻。

“早上好。”他温声道。

艾文弱弱地打了个呵欠，他通常在早晨的时候精神不是很好，大概是因为一团浆糊一样的脑袋总是会阻断他平时灵敏的思维。但这在理查德眼里又成为了另一种别样的撒娇方式。

他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在再次陷入迷糊之前，理查德将他从被子里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