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宫殿的时候,马车的移动速度渐缓。茂密的森林将月光遮住了七分,一片灰蒙中只有马车前的油灯散着摇摆不定的暗光,将时间拉的纤长。
黑暗中,理查德终于忍不住低头含住了对方的唇。
带着宣泄和丝丝懊恼,复杂的情绪掺杂在一起,甚至有一股莫名的凌虐欲夹杂其中。在真正碰到了之后,却全部烟消云散,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唇与唇相触,没有再继续深入。
马车驶过密林,停在了宫殿门口。理查德仍然维持着怀抱艾文的姿势,面无表情地跟侍从要了一条毯子。
侍从提醒道:“大人,有位客人一直在等您呢,说是有要事要跟您讨论。”
理查德不悦:“什么人在这个时间拜访?”
侍从道:“大人,这位客人从下午等到现在了。”
侍从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理查德便皱起眉。
他犹豫再三,说道:“我先把人送回房间,你们就在门内候着。如果他醒了就喂一杯梅汁。”
侍从点头应答。
于是理查德将艾文抱回寝殿,把他的外袍解开,直到两边被角都掖好了,又仔细吩咐了仆从几点,才匆匆离开。
拜访者是国王的眼线,留在南境小国已许多年,这次混在唐恩的骑士团里回来,连唐恩本人都瞒住了。
两人交谈不过一杯茶的时间,对方却能明显地感觉到理查德的心不在焉。
“……虽然唐恩爵士已经和南境达成三十年的协议,但国王仍然有所顾忌,况且根据这几天的消息,南境似乎又有不平。”
“嗯。”理查德应道。
眼线:“……公爵,您有什么看法吗?”
理查德一顿,说道:“如果需要我出面,我可以跟随登不里斯侯爵去往南境。”
眼线道:“暂时应该不需要担心。战争刚刚结束,南境的兵团恢复需要时间,如果使团拜访,最好推迟三至五个月,现在最重要的是………”
理查德状似认真聆听着,实际上自己的分神分的厉害。
他托起茶杯,便联想到艾文小口抿着红酒的样子;将视线转向眼前的人,便回想起对方端坐时,左手总是无意识地叠在右手上,愤怒的时候,眼睛红的像一头小狮子,没了平时温顺的模样,叫人恨的牙痒痒。
在国王的眼线第三次唤他的名字时,理查德终于察觉到了一种抓心挠肺的无力感。
“抱歉,今晚有些私事,失态了。”理查德充满歉意地说。
眼线也很无奈,他只能对此表示理解:“无妨。公爵,我明日再来拜访您吧。”
诚恳地将对方送上马车,理查德丝毫没有停歇,紧赶慢赶地回到寝殿,却被告知艾文已经醒了。
“艾文大人在您走后不多时就醒了,说要去沐浴,现在在浴池呢。”仆从说道。
“带我过去。”理查德道。
他真的一刻都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