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刘元正在杨平凡家里,李岚做了一桌子小菜招呼他,两人一起拉家常,说一些过往的趣事,冷不防蹦出这样一句话,杨平凡一时愣住了,手举在空中。
小六把一个碗反扣过来当凳子,坐在桌子上张着嘴巴等爸爸喂,嘴巴都酸了还没接到食物,抬头一看杨平凡的手停在空中,筷子上插着个樱桃,恼了起来,站起身,抓着杨平凡的衣袖爬到手腕上,去摘那个樱桃,结果杨平凡没抓稳,整个猴连带着筷子樱桃掉进汤碗了,被烫得哇哇大叫。
叫声把杨平凡惊醒过来,手忙脚乱把小六捞出来,它一身小红衣上挂着菜叶和油花子,只能交给李岚去洗刷一番,自己再次确认道:“报复?你要报复谁?”
刘元表情狠戾,“策扣留抓我的人。”
“北美那帮人?”
“是的。”
杨平凡表情严肃起来,“你可要想清楚,我们只是一家民间企业,有没有这个能力另说,假如真这样做,以一家公司对抗一个国家,会损失很大。”
“那是别人的看法!”
刘元凑到杨平凡面前,脸上有些狰狞:“我已经记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了,我们总是扮演那个守规矩的角色,然后被人暴打,接着委屈地进行反抗或者诉讼,你想想看,从宋以后,我们可有主动出击过?”
杨平凡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百年糊涂,“刘总,你喝多了。”
刘元靠在椅子上,“俗套的借口,你知道我的酒量,喝没喝多心里很清楚,你知道我说的有道理,可是你却不敢承认,对吧?
我们的血性压抑的够久的了,从小我们就被教育要懂得谦让,礼貌,恭敬,顺从,让我们骨子里变的异常温和儒雅,可是呢,我们周围并非是一群同样温和儒雅的人,相反却是一群野蛮人,他们不讲究礼仪,而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凭什么我们国家的小孩,从小要学习孔融让梨,其他国家的小孩却要在血腥的动作片中成长呢?
凭什么就该我们继承礼仪之邦的名头和那顶沉重的大帽子,而让别人以自由和民主的口吻对我们指手画脚,想搞我们就搞我们,而我们只能被动接招?
我们明国缺少智慧吗?缺少勇气吗?还是缺少可以实现这一切的人才?
不,我们都不缺,我们缺少的是血性,那是那种已经被我们的礼仪压抑在血脉深处的血性,想想无敌的秦军,想想东汉末年天下大乱,随便一个三流诸侯拉出来都能吊打蛮夷的汉朝……我们缺少的不就是这样一种精神吗?
你想要和平,所有人都想要和平,只想着遵守现有规则,被人欺负到脸上,蹲在头上拉屎撒尿都忍气吞声。
如果每个人都这样想,就算X公司有领先的技术又怎么样,到头来恐怕也守不住成果,它们今天随便编个莫须有罪名就公然扣留我,明天就可以公然扣押公司的产品,直接拿去拆解研究,我们怎么办?
我可不想一遍遍地重申我没有触犯它们的法律,一遍遍违心地说相信它们是公正,X公司是明国企业,遵守的是明国法律,我报复它们,挣的就是一口气,要的一个宣言,X公司不是不是长角的绵羊,而是会吃人的老虎。”
不得不承认,虽然很偏激,但是杨平凡却一点点感觉自己正在被说服。
心中转了几个弯,他看了一眼李岚,低声道:“我一个人过去吗?”
“不,吴琪锋会跟你一起过去,他会联络上一些帮手,这次你尽量不要出手,让他们完成就行,完事之后去一趟南美,把你老丈人接回来……”
一番准备后,杨平凡和吴琪锋两人转道自由港,经由东瀛转机飞往枫叶国国,两个人都拿了假护照,在温格华下飞机,在机场外面租了一辆汽车,两人将车子开到市区的一处中餐馆。
“这是我们的安全屋。”
两人从后门进入,餐厅老板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是一个矮矮的中年妇女,一口带着浓厚南方口音的普通话,看起来慈眉善目,但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利芒让杨平凡知道,此人也不是等闲之辈。
“何姐以前是干蛇头的,后面枫叶国国重点打击偷渡,折进去了,银河科技公司把她捞出来,她便给银河公司干活,后面银河科技公司被刘总收购,她也就划归我们部门了……何姐,这就是我们安保部的部长。”
吴琪锋边走边给两人互相介绍,何姐得知眼前就是自己的名义领导,看向杨平凡的眼神柔和了不少,当先领路,将两人带到地下室,何姐拿出一张纸和一份地图。
“这是目标的日常行程,这是适合下手的地点,还有警察巡逻的路线图……这是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