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松进去,厉染坐在床头不知在想什么。
赵长松跪下行了礼,抬起头,“我出皇城前,得了消息。亲王殿下把对外贸易权还给了皇室,将船队给了您。龚全护着杨先生出了王国已经安定下来,只要王国局势稳定,就能回来。”
厉染垂在被子上的手轻微动了一下,“他总是把什么都想好了。”
赵长松道,“您为他考虑周全,亲王又何尝不是。我知道您在气他,可那样的情况下,他把自己交出去是保全你最好的方法。亲王从来不说,但您在他心中有多重要,您比我清楚。”
“梁羡颐现在不除,今后要想再动就难了,干脆我们就搏一搏。”
赵长松在厉染跟前磕了一个头,厉染看向他,“花娘的事情我很遗憾。”
赵长松撑在地上的手握成拳,厉染从床上起来,将他扶起来,“凤霖要救,梁羡颐也得死。”
杨凤霖跟前的饭食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的,梁羡颐下了功夫想讨他喜欢。杨凤霖不是那种绝食虐待自己的人,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能亏了自己。
勉强吃了一碗饭,大多都吐了出去。他没胃口,只能强迫自己吃。梁羡颐身上的那股药味,不管窗子开了多久都在这间屋子里散不出去,令他作呕。
院子外头有人守着,他的活动范围只有屋里和屋外,打开外院的门,就有人跟上来,门外的看守也会礼貌的示意他回去。
杨凤霖熬到半夜,一直不敢睡觉。想睡了,就狠狠掐着自己,强迫自己醒过来。
迷迷糊糊间觉得床前坐了一个人,杨凤霖张开眼,只见梁羡颐坐在床头正看他,那双手伸到半空应该是想摸他,杨凤霖伸手打开,皮肉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凌晨格外的响亮,杨凤霖彻底清醒过来。
梁羡颐盯着他手臂上的刺青,脸色阴晴不变,难猜他的心思。
“厉染得死。”
自言自语般的低喃,梁羡颐歪着头,“你说,厉染该怎么死。”
梁羡颐突然起身向前,将杨凤霖压在床角,冰凉的手指头摸过他的脸,“你想让他怎么死。”
杨凤霖毫不躲避的看向他,手按向他腹部的伤口,突然用力抓紧。
梁羡颐皱起眉头,却笑起来,脸颊挨着杨凤霖的脸,“很疼,珊娘乖,放开。
杨凤霖没放,使劲推开他的脸,“你这种人,也会感到疼?”
梁羡颐盯着他,那双浑浊的眼里突然涌出浓浓的悲伤,“不要讨厌我,珊娘。”
杨凤霖紧握的手掌里有温热的液体渗出。
梁羡颐脸色发青,“只要厉染死了,你就是我一个人的。”
没等杨凤霖回过神,他抓过杨凤霖的手臂,伸出舌头舔着他的手指。
“你的身上怎么能有别人的印记。”
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人!”
门口进来几个黑衣人,将杨凤霖按倒在床上,杨凤霖瞪着他,看着梁羡颐撩起他的袖子,冰凉的刀口划过手臂上的皮肤。
“你要做什么?”
尖锐的刀尖刺进杨凤霖的肌肤里,疼得杨凤霖咬紧了牙,他明白了梁羡颐的意图,“你这个疯子。”
梁羡颐举起匕首,舔着刀尖上的血珠,“不会让你太疼的,乖,忍一忍。”
陈震在厉染门前来回走了两圈,这几天七殿下一直没有动静,他们在这处,不进西南也不回皇城,也不知道亲王什么情况,七殿下怎么还能沉得住气。
赵长松给厉染送完药出来,将他拖到一边,“别走了,安静会。”
陈震双手一抱蹲在墙角,“静不下来!”
赵长松笑笑,就着墙坐了下来,“我们离边境不远,梁羡颐不可能不知道。他不敢轻易的出西南,我们也不能贸然进去。就看谁先忍不住了,亲王殿下在西南不会出事,梁羡颐对他的执着可比一般人强得多。七殿下心里不好受,别给他添堵了。”
“要不,我带队人潜进去,要是目标太大,我一个人也行。地界我熟,一定把亲王救出来。”
赵长松刚想接话,有士兵进来。
“陈部长,有人送东西过来。看着像是西南人。指名说要给七殿下。”
陈震和赵长松互相看了一眼,接过士兵手中的盒子,让他下去。
赵长松打开盒子,陈震抬眼看过去,赵长松赶紧合上,两人神色皆是失措。
身后的门打开,厉染走出来,
“是什么?”
赵长松赶紧把盒子藏到身后,“没什么?”
厉染伸出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