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震刚走,门口的侍从跪在门口说是议长派人过来给七殿下带了一句话,厉染招呼人进来,来人是议长身边的贴身秘书,
“七殿下,议长让我给您带句话,说您给他的忠告,已经牢牢记在心里,西南的事情不解决,议长一天难安,来年的提案会议上,西南问题一定是首当其冲第一个要解决的,请您放心。”
厉染紧抿着嘴,没说话,秘书有些心慌,嘴角挂着笑,心里却直打颤。
来年?来年那么长,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侍从将秘书送了出去,梁羡颐这件事情,他必须早些动手。门外有些嘈杂,几个侍从拿着红灯笼正在装点,明天就是除夕了……
杨凤霖出了商行,回了一趟杨家。杨定州准备了许多年货让他带回皇宫。杨凤霖看着老杨忙碌的身影,惊觉这段时间老杨老了许多。
“今年过年就你一个人了,要不跟我回皇宫过吧。”
杨定州手里抓着两大袋猪肉干,“说得好像你每年都能回来和我一起过年一样,不是还有阿致……”
杨定州眸色一暗,“都这么大岁数了,过不过也无所谓了。皇宫里头规矩多,我才不去受那罪。你也早些回去,好好的和七殿下过个年。”
杨凤霖撑着下巴,看着他,“老杨,你后悔吗?”
杨定州奇怪,“我后悔什么?”
“后悔让我进皇室啊。”
杨凤霖笑着,杨定州坐到他跟前,“凤霖啊,你怎么了?”
杨凤霖低下头,“最近有些累,没事。”
杨定州想起厉染遇刺那件事,心想凤霖可能还没从那件事情里头缓过来,也没细问。
送他到门口,看着杨凤霖上了车。
杨定州转身看着前头偌大的宅院,华丽富贵却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气,心里头不是滋味。
杨家的老佣人拿了一件外套披在杨定州身上,“老爷,我怎么觉得少爷这次回来心情有些不好,都不爱笑了。”
杨定州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一堆糟心事,他哪里还笑得出来。”
杨凤霖让八角将一堆年货拿进小厨房,有个小侍从在他身后半跪着行礼道,“七殿下让您去书房。”
杨凤霖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去了厉染的书房。刚进去,还没开口叫人就被眼前的画给怔住了。
画里是一棵大榕树,榕树上有个青年,提着一个小布袋,笑脸盈盈的看着下头,那明艳的眉眼,感觉眼神里头都飞着水光。
杨凤霖走到画前,伸手摸了摸,“这是我吗?”
身后贴上一具温暖的身体,“喜欢吗?”
杨凤霖点着头,“我有这么好看吗?”
“画中人不及你的十分之一。”低沉的话语间带着笑意。
杨凤霖转过身,“你也太看不起自己的画了。你什么时候画的?我知道了,你前段日子躲躲闪闪的就为了画这个?”
厉染摸着他舒展开的眉毛,“喜欢?”
“很喜欢,谢谢你厉染。”
杨凤霖转过身,对这幅画真的有些爱不释手,话里头的杨凤霖笑得那般张扬,那般……自由。
“我初见你时,你就是这般模样,快乐无拘无束的。我希望你今后能一直这样。”
厉染搭着他的肩膀,杨凤霖垂下眼,眼睛发酸,伸手揽着厉染的腰。
“明天我们要欢欢喜喜一起吃顿饭。虽然现在形势不好,但年还是要好好过的。”
厉染点头,“一定。”
一定的,凤霖我们一定可以好好的过下去。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能够过得恣意张扬。
隔天一早,杨凤霖出门,里里外外都被装点一新,到处挂着红灯笼泛着喜气。这浓浓的过年氛围令他的心舒爽了一些,不论如何,这个年得好好过完。
然而……
宁静的日子没过半天,龚全带了一个坏消息给厉染,边境流民突然暴动,太原道派兵镇压但这群暴民手里竟然有违禁武器,情况十分不好,陈秋白发来电报,请七殿下速回太原道。
厉染看完那份电报,朝着窗子看出去,刚好看见沐浴在晨光里的杨凤霖,他正好回头对着厉染笑了起来。
阳光照在他半边脸上,白皙的皮肤在光影下近乎透明。
厉染压下那份电报,对着杨凤霖的方向轻扯嘴角,笑了,那双温柔的杏眼对上那双满是春情的眼睛丝毫不掩饰个中情意。
杨凤霖用嘴型说着,你笑起来真漂亮。
龚全站在一边看着两人深情的对视,心中苦涩无以言表。
这个年是过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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