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凤霖憋着笑,耳边安静了。
只有八角倒茶的水声,
“凤霖!”
低沉的一声呼唤,杨凤霖塌下肩膀,“好了,不逗你了。你放心吧,我会善后的。我保证你不喜欢的这些个姑娘一个都进不来!”
“我想你了。”
杨凤霖怔住,耳朵红了。
手里的花生仁被捏成两半,八角掩着嘴偷看他,杨凤霖白了他一眼,将两半的花生仁扔进嘴里,
“我也想你了。”
厉染挂了电话,眼里的那丝柔意瞬间退了下去。阿梦静静地站在桌边,神情很淡然。
“七殿下,亲王是个很好的人。”
厉染拿起桌上的小绣囊,“他自然很好。”
阿梦轻叹了一声,“殿下,忘了这件事吧。”
厉染背过身,两手交叉背在腰后,“我不能让他的骨灰落在别人手里。”
“凤霖,也不会愿意。”
阿梦想将冯炎的骨灰和原来的合葬在一起。她找厉染商量,出发军部前,却不小心将装着冯炎骨灰的绣囊漏了一个小口,骨灰洒出来惊得阿梦跪下来赶紧想归拢起来,却发现有些不对。
厉染那处瞒不过去了,阿梦将绣囊交给厉染。厉染抓在手里,许久没有说话。
“冯莹死之前和谁接触过,去查。”
冯莹,你真是到死了还不知道悔改,还要利用冯炎的骨灰做文章,你给了谁?换取了什么?
厉染将手里的绣囊解开,白色的粉末顺着风飘走了。
三天后,厉染回了皇城。杨凤霖亲自去接,回了皇宫,杨凤霖去哪厉染跟着去哪,就像一瞬间看不见他都难受。
杨凤霖受不了,指着他的鼻子,“你怎么了?没断奶的小朋友吗?”
厉染将他拉进怀里,“看看你瘦了没有。”
杨凤霖笑了,“想抱就抱,哪里那么多借口。我看你似乎有心事,方便和我说吗?”
厉染抱着他,闭上眼睛,他很累,但抱着凤霖的这一刻,又觉得什么都值了。
“冯炎的……”
话还没开始说,龚全匆忙从外头跑进来,“亲王,太原道采石场来了电话。”
厉染松开杨凤霖,杨凤霖在他嘴边亲了一下,“给你的定金,晚上再好好亲。”
可惜终究没有等来晚上,太原道的采石场塌方了,死了不少工人,杨凤霖上午刚见了厉染,下午就坐上了去太原道的车。
临走前杨凤霖安慰厉染,“没事的,我过去看看情况,你别担心。”
厉染握着他的手,“辛苦你了。”
杨凤霖揉着他紧绷的嘴角,“什么啊,别这么说。等我回来再好好补给你。”
杨凤霖指着指自己的嘴转身上了车,突然停下来转过身说道,“阿致快生了,我有些不放心,厉染拜托你了。”
厉染很认真看他,“你放心。”
杨凤霖嘴角一弯,“我信你。”
杨凤霖去太原道的车队已经开出去很远了,厉染站在皇宫东门一直看着。
赵长松小声提醒,议长还在议会等着。
“我总觉得我抓不住他。凤霖就像一只注定要在天空翱翔的鸟,我要怎么才能让他落地,停在我的身边。”
从赵长松的角度看过去,厉染的侧颜有些许的忧伤。厉染向来是个情绪不易外露的人,也只有对上杨凤霖他才会有如此怅然若失的表情。
天不怕地不怕的七殿下,竟然也会有怕的时候,因为太在乎所以怕失去,越想用力抓住越怕自己抓不住。
这两个人,还有路要走啊。
幸而太原道采石场的事情得到了控制,杨凤霖打电话回来报了平安,厉染紧绷的思绪终于是松快了一些。
厉染出入议会的时间多了,往返议会和皇宫的路上总是会偶遇一些女人,厉染烦不胜烦。
赵长松眼见着七殿下对着突然飞来的艳福很是排斥,他挡了这个挡不住哪个,七殿下脸色是越来越难看,要不是里外有人拦着,厉染怕是恨不得要手起刀落将这群女人收拾干净。
这天赵长松刚拒绝了一份也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说是什么小姐亲手做的点心。
就有人来报,说是王玉致出事了。
刚好厉染出门,听了个清楚明白。
带上赵长松就出了皇宫,一路上,来报信的人小心说了一句,杨家大小姐怕是不太好。
厉染原本闭目养神,一双凌厉的眼突然睁开“怎么回事?”
低沉的嗓音满是怒意,报信的侍从浑身直发冷。
“来的时候,医院那边传来消息,怕是大人和小孩都保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