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扶林也不瞒她,“我和凤霖是留学时认识的,他十来岁前的事情也从来没有与我说过。我派出去打探的人说梁羡颐一直在找叫珊娘的女人,并且他还在调查凤霖。我隐约有些猜测,但不敢确定,如果不是事情有些棘手我也不会过来打扰你。我今天来就是想向你求证一件事情,这样才能确定我下一步应当怎么做。”
王玉致揉着眼角,神情疲惫,“你猜的没错,珊娘就是凤霖。”
虽说心中早就有了准备,确定的当下应扶林还是有些吃惊。
“怎么会?”
王玉致轻叹一声,“凤霖自小是当成女孩养的。我那时候年纪也不大,舅舅怕耽误我的学业,就把凤霖托付给了花娘。花娘原是礼仪司司长的独女本名崔华,你也知道礼仪司出来的人才学都是极好的。”
的确如此,从先女王开始,不知道什么缘故废了礼仪司,崔家一脉获罪,没想到还留下一个女儿。难怪了,一个风尘女怎会有如此的气质。
“那时候舅舅忙着生意,凤霖就跟着花娘在花楼。花娘教他学文识字,为人处世,礼仪交际,花了不少心思。凤霖的身份上不得一般的学堂,一直在花娘身边长到十五岁。礼仪司音韵舞蹈是一流,跟在花娘身边的凤霖也学了不少。有时候花楼里头的姑娘,身体不舒服,凤霖也会上去顶一顶,一来二去的,珊娘这个名字逐渐有了名头。”
要是凤霖是个女孩有多好,这个念头从他五岁起,王玉致和杨定州不知道想了多少回。
“十多年前,子爵大人进皇城来花楼看了一场歌舞,不知怎么的就开始提起珊娘,问了花娘许多回。花娘见势头不对,和舅舅商量把凤霖送出去。我家凤霖终究是个男孩,一直当女孩养也不是办法就趁机将他送去了国外。”
王玉致有句话没和应扶林明说,老道说的15年之期过去了,杨定州才敢让凤霖换回男装。
“以为把人送走,这件事就算完了,没想到凤霖出去的第三年,梁羡颐就派人去花楼打听珊娘。花娘因为这个搬了好几次,我到现在还不清楚凤霖到底是什么时候招惹上他的。梁羡颐是干什么的?他在西南种的那些东西,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买卖,为人阴郁狠辣这种人找上凤霖会有什么好事?”
王玉致说的隐晦,应扶林却是听明白了,梁羡颐是看上女装的凤霖了。
“他一直不知道凤霖是男人?”
王玉致越来越心焦,“应该是不知道,要是知道早就找到杨家来了,可这件事情瞒是瞒不住的,只要见过凤霖看到他的长相就一定会怀疑。你说他已经私下派人查了,说不定他已经见过凤霖了。你等我。”
王玉致说完起身出了大厅,过了一会拿了一张照片递给应扶林,“你看。”
应扶林接过,忍不住摘了眼镜,这……
照片里是个长发的小姑娘。十四五岁,穿着一身孔雀蓝的镶金丝筒裙,一双桃花眼顾盼生情,容貌虽青涩,五官也没完全长开,但只要见过他小时候的长相,一对比怎么能不怀疑,难怪了,梁羡颐为了调查凤霖,这手都伸到太原道去了。
这事情有些麻烦……
太原道一家新开的茶楼,赵长松趴在柜台上已经和掌柜对峙很久了,“我要见你们老板。”
掌柜很愁苦,“都跟您说了好几次了,我们老板不在,她也不叫花娘。”
赵长松呵呵一笑,将腰间的枪放在柜台上,掌柜脸色由白变青,“您……,您就是把我崩了,我家老板也不叫花娘。”
赵长松还要说,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还没回头耳朵就被揪住了,刚要将人一个过肩摔,耳边传来柔媚的声音,如果那声音里头没有怒气……
“你要死啊,你敢再大声一点吗?”
正是消失许久的花娘,快速将赵长松拖上楼,掌柜赶紧找了块布盖在那把赵长松来不及拿走的枪上。
赵长松又惊又喜,想好好说两句,花娘一把将他抵墙上,“你怎么找到我的?”
赵长松一见花娘就怂,“太原道的地头,我想找个人还不容易。我还没问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不开花楼改开茶楼了。为什么那掌柜说你不叫花娘?”
花娘一掌甩他头上,“废话,老娘出来跑江湖能用真名?”
赵长松心想,花娘也不是你真名啊。
“我现在叫崔大娘,你没事别来找我?”
花娘一甩手里的帕子上了楼,赵长松跟上去,“你这是躲什么人?你要不跟着我姓,这肯定够隐秘。”
花娘猛地转身一脚踢在赵长松的腿根,赵长松吃痛,捂着腿根暗自庆幸,这要再往里头一点还不给踢废了。
“还想占老娘便宜?哪里来回哪去!”
赵长松瘸着往前两步,“你这脾气,听我说完啊。你是不是为了躲梁羡颐?”
花娘停下来,转过头,俏丽的容颜失了血色,
“七殿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