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眼所见，我和他，势同水火，现在，你将他收入麾下，又来拉拢我，你觉得我会答应吗？”林枫淡漠的声音响起，让闻人岩的眼眸一凝，若说现在他最痛恨的人是谁，无疑是林枫。

“世间本没有永远的仇敌，况且，就算你真恨他，我让你和他一同加入雪月圣院，给你们公平的环境，谁表现更好，谁受到器重，几年之后，你们的恩怨，我便不管，你杀他，或者他杀你，都与我无关，由你们的实力决定。”

“不！”林枫摇了摇头：“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林枫语气坚定，不容质疑，让段天狼的眉头一皱。

“那你想如何？”

“杀了他，我便答应你，现在。”

林枫的语气无比淡漠，让闻人岩的神色冰冷，混蛋……

“没有其他选择？”段天狼问道。

“没有，这是我的底线。”林枫道。

段天狼微微沉吟，目光闪烁不定，思忖片刻，又道：“我答应，不过，你要先答应加入我们，然后走到我身边来，我立刻履行你的条件。”

“轰！”闻人岩浑身冰凉，身体颤抖，只要林枫点头，段天狼，就杀他？

枉费他叛变宗门，受人唾弃，最终如此结局，可笑。

人群也都心头震撼，果然，段天狼对林枫的看重，还是要远远的超过闻人岩，竟然可以为了让林枫加入，杀了闻人岩。

看来，闻人岩注定要一死了。

“不，你先杀他。”不过林枫却摇了摇头，依然坚持。

“若是我杀了他，你再反悔呢？”段天狼也同样摇头：“那样的话，我段天狼岂非是成了你手中的刀，受你利用。”

听到段天狼的话，林枫突然笑了笑：“你很聪明，心思太狠、太缜密，我对这种人，一向不喜。”

“所以，你意思是拒绝我了？”

“对。”

林枫淡淡的点了点头，让所有人的目光再度凝固。

林枫，竟然根本没有加入雪月圣院的想法，他，只是在耍对方，想要借段天狼的手，杀叛逆之人，闻人岩。

众人的心中生出了一股异样的情绪，很不解。

“闻人岩，你看到了吗，你，就是一个废物，可以随意被抛弃的废物，即便不死，也注定要活在我的阴影之下。”

林枫的声音如一柄重锤，敲击在闻人岩的内心深处，将他的骄傲，敲得粉碎。

没错，只要林枫点了点头，他就会被人抛弃，可悲。

“够了。”段天狼的脸色也微有些冷了下来，盯着林枫：“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不过，可以给我一个理由，你拒绝我的理由吗？”

在段天狼看来，云海宗对林枫没有半点器重，而他，可以为了林枫杀闻人岩，林枫，实在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虽然云海宗对我没有什么恩惠，但至少，在云海宗，北老对我有知遇之恩，看重于我，北老他赠我滴水，我当还他一片汪洋，另外，在云海宗，还有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我怎么能够为了活命，就和他们成为敌人。”

林枫的声音还是如此的平静，云淡风轻：“我林枫为人，不求轰烈，至少坚守本心，有自己的底线。”

声音不是很大，但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

“北老赠我滴水，我当还他一片汪洋。”

“我怎么能够为了活命，就和朋友兄弟成为敌人。”

很简单、很朴实的语句，却仿佛是暮鼓晨钟，敲击着人群的心灵，这种震撼，经久不熄。

看似多么简单的话语啊，但真正能做到的，舍林枫，其谁。

心中已有多年未起波澜的北老，此刻那苍老的目光中竟有丝丝红润，这是他看重的人。

北老觉得，他一生中唯有两件事最为自豪，其一，是收了柳沧澜为弟子；其二，则是和林枫相识。

这少年简单的一句话，却深深的触动他的心灵。

“北老，你没看错人，是我南宫凌有眼无珠，竟然到此刻才发现宗门有此人才。”

南宫凌目光带着一丝自嘲。

老妪也看着北老，淡淡的道：“你的眼光，比我好多了，记住你我的约定。”

“放心。”北老重重的点头，让其他人莫名其妙，不明白他们两人第二次提起的约定，到底是指什么。

此时，唯有段天狼，脸色非常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