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杳比较直接,“什么时候动手?”
长敬扶额,“先找皇室的人问问目前情况如何吧……”
林瑶眨眼,“问谁?”
林奕看向雷介,既然雷介常年出入皇宫,应该有熟识。
虞老在场,雷介自然以其马首是瞻,但凭吩咐。
雷介从腰间解下一块蓝色的宝玉挂坠,递给长敬。
“只要拿着它,可随意进出皇宫,祁珩的妹妹苪南公主见到这块蓝玉,也会明白是我们枕月舍的人,知道该怎么做。”
林奕还想问祁珩的妹妹会不会恨死他们了,他们去见她真的安全吗?
但却听长敬道:“这苪南公主定是个妙人。”
吴杳瞥了他一眼,长敬没瞧见,只光顾着研究那玉了。
林奕和赵清语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这苪南公主大概是与祁珩不是一个母亲所生,是两派人,祁珩倒台了于她而言正是机会。
而此时能想到和枕月舍合作的,定然也不是个没主见的,至于他们与这公主究竟能不能商量出个对策,就要见了面才知道了。
……
再次进入盛安宫的过程很顺利,但与预期不同的是,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苪南公主的面。
他们拿着雷介的蓝玉到了苪南公主的寝宫,发现这里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
苪南公主就一直坐在珠帘后与几个朝臣说话,颇有点垂帘听政的意思。为避免不必要的纠纷,也为了少知些皇家秘辛,长敬等人特意等那些重臣走了,才从偏殿走出。
还没等他们开口,苪南公主就率先道:“瑞王和巍王两日前分别从西境和北境出发,各率五万精兵朝着京都而来。”
“瑞王打的旗号是勤王,势要抓出迫害皇帝的乱臣贼子。巍王则是摆明了说要为民除害,改朝换代。其实他们葫芦里卖的都是同一种药,不过都是要坐那把龙椅罢了。”
“哼,且不说现在祁珩还没死,就算他死了也轮不到他们。”
“祁珩后妃三千,育有四子三女,最大的皇子便是皇后嫡出,他们这心未免也急过头了些。”
“皇后软弱不敢言,我却敢。只要他们敢踏进这京都半步,我就要他们有去无回!”
苪南说的有条有理,也有气有势,可长敬听来却觉得乏味不已,他们都不是出自官宦之家,对于谁做皇帝根本不是他们要考虑的问题。
他们只需站在织梦渊的角度,站在维护百姓生活安稳的角度,将这场还未彻底爆发的内战扼杀在摇篮里。
长敬趁那公主停顿时,直接一拱手开门见山道:“请公主明言,需吾等如何将功补过?”
珠帘后的苪南公主许久未答,久到长敬都有点怀疑自己是太直接了还是太失礼了。
“我听闻枕月舍只做买卖,不参朝政,可对?”
长敬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虞老,这十有八九是虞老和几个舍老的官方说辞,眼下要他们与皇室合作了,又不提前给他们打好招呼,显然是刻意要让他们自力更生。
“只做买卖与救国并不冲突,公主您说可对?”
长敬也不正面回答,又将难题抛了回去。
苪南公主一听“救国”二字,便知道这是织梦渊和枕月舍的态度了。他们帮的不是皇室,而是整个西岩帝国。
“你想用储梦枕解决?”
长敬摇摇头,“储梦枕能缓和一时的民心,却不能消去豺狼之心。”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两个难题。
第一,给天下一个交代,祁珩究竟因谁、因何而疯?
第二,给皇室一个解决方案,平息亲王的叛乱。
这个交代难就难在不能说出长敬等人的真实身份,也不能说出先皇残虐亲子的丑事损了皇家的颜面。
这个解决方案难在如何以最小的损失,为皇室争取最大的利益。
储梦枕或许能使百姓原谅“枕月舍”的无心之过,但却不能打消亲王的谋逆之心,必须有人先一步坐上那龙椅,再让瑞王和巍王无由进京,自行退去。
苪南公主的话音里带上了明显的兴趣,“你意欲如何?”
长敬早在来的路上就有了初步方案,此时又已了解到局势信息,便直接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自古有言,帝王乃天神的化身,有通天之能,更是天选之人,其所作所为皆是在代上天履行守护之责。”
“那么,上天惩治失职的帝王便是天谴,非人力所能阻挡。上天选任新的帝王也无可厚非,名正言顺。”
不仅是苪南公主眼前一亮,连林奕、林瑶、赵清语这些自己人都被说动了。
吴杳却还有一个疑问,这个上天谁来做?总不能靠嘴说吧?
苪南公主问出了这个关键。
长敬一揖到底,声音明亮,眼角满是自信的笑意。
“不知公主听说过创世织梦神吗?我们这里就有一位。”
“她名唤吴杳,最合适做这个上天,为皇室,为西岩帝国选一位合适的新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