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这样。”林霄寒淡淡的吐出几个字,不用逃,不用往后退,只简单的几个字就瞬间把两个人的距离给拉开了。
一个天之骄子,一个是路边任人踩踏的野草野花,何必这样?
“什么?”封时麟缓缓抬头看林霄寒,眼睛里落了些阳光,却冷得不像话,“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我说,封时麟你不必这样。”
“我不必哪样?”
话没点明,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到底不必哪样。
所以林霄寒不会再提一次,只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没意思。”
什么都没意思,活着更没意思。
他倒想今天差点被掐死的人是他。
“确实没意思。”封时麟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冷到夹着冰渣,“逛个街还能遇着熟人没意思,被一群人围着阿谀奉承一个小时没意思,跟你在这里大眼蹬小眼更没意思。”
封时麟发火了。
林霄寒从封时麟开口说第一个字就能感受到,每个字都带着浓烈的火药味,刺鼻又刺耳,最后还不忘扎到他心上。
“我特么差点成了杀人犯,很光荣是吗?你特么装作不认识我不就好了?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家后院,你一个军政世家的大少爷,还是个瘸的,不在家好好呆着跑这儿来干什么!!!”
“你说我跑这儿来干什么?”
“吃饱了撑的。”
“是啊,我吃饱了撑的托你林大主任的福跑到警察局来消食来了。”
封时麟气炸了,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不说,竟敢还说他是吃饱了撑的,他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进警局好吗?还是为了这么一个没心没肺不长眼的。
最后,封时麟是自己开车离开的,他是c5的驾照,车子也经过特殊的改装,普通人开不了,经过训练,在几年前他上下车早已经不用旁人帮忙,这些年他在驾车出行方面从未出过错,也从没让自己伤着,唯有今天,不知是被某人气伤了,还是地上有雪太滑,上车的时候不小心伤了手,划出一条不深不浅,不长不短的口子。
嘶——
封时麟倒抽一口气,怪疼的,衣服也被血染脏了。
看着封时麟还算得上熟练的自己上车,自己收轮椅,林霄寒的心再一次猛得跳动了一下,看到他受伤,不管是出于本能还是身为医生的自责,或者是别的什么,他都想第一时间冲上去帮忙,看看他的伤怎么样。
可不知怎的,双腿就跟灌了铅一样,半天都挪不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封时麟用纸巾随意的擦了擦手上的血,冷着脸,发动车子从他眼前消失了。
许久,当他能挪动脚步,当他想要离开警局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每走一步,心都会抽疼一下,他不难过,反而很能接受这样的疼,因为只能疼了才能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他与封时麟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