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主考给了卷子,磨磨蹭蹭地站着苏大人的案桌前就是不走,苏大人诧异抬头道:“还有何事?”
“大人,还有一份卷子,我觉得写得很是不错,就,挺务实的。”他觉得写得不错,但只有考生撰写,没有考据,偏偏写得又不像是空话。
“哦?我看看。”苏怀清来了兴趣,这还是副主考批了这么多卷子,第一次拿捏不定的。
拿过卷子一看,忍不住往下一看,过了半响沉吟道:“我看这卷子有点意思。”
说完,拿朱笔批上一个中字,副主考见了,没有意外,这位吏部侍郎本就看着实务,对辞藻华丽的文章倒是不怎么中意。
三千多位考生,取一百一十五名举人,光是从中间批复就是好多天的事,又从录取的名额里排上名次。
这日,举人排名,一位批卷官拿着一份诗词做得好的卷子,推荐道:“苏大人,我看这位学子的文章做的很好。”
“大人,我这份您也看看,这位考生做的也不错。”
苏怀清揉了揉额头,叹气道:“放桌上吧,我慢慢看。”当然,乡试批卷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此时,益州府所有乡试官员在内堂集中批卷,调取第一第二场的考卷,三场成绩定取舍,而后将圈中的名额再次逐条核对。
依照录取名次将考生姓名、籍贯填写在草榜上,然后将草榜交给书吏,由他向在座的所有官员宣读考生姓名,完成这些手续后,开始填写正榜,填正榜时,各省都是从第六名写起,直到完成最后一名,然后再写前五名,由第五名倒写至第一名。
益州城乡试揭晓日期应当在九月十五日之前,所以李意卿一行人在益州城满打满算待了快两个多月。
九月十日,乡试放榜,李意卿早早起来,洗漱完走到膳厅,见张自新和范敬春两人在桌子上吃早食吃得喷香呢,走到桌子前,很自然就坐下拿着碗面吃。
“今儿你们俩倒是起得早,我以为我起得已经够早了。”
张自新笑道:“你还早,等你起来再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离放榜还有段时间呢,有必要这么急吗,考院外这会儿肯定人挤人的,去早了被推搡了几个时辰才能看榜,不是找罪受嘛。”
范敬春点点头,“是啊,反正中不中发榜了就会知道了,榜单还要张贴三天呢,到时候没人了去瞧瞧也行。”
三人吃饱,李意卿转头看向两人,“我们现在要去考院外看看吗?”
张自新摆摆手,“你们没有发现少人了吗?”
李意卿和范敬春两人四目相对,想了想,李意卿兴奋道:“啊,我爹不在?”
为什么这么开心,还不是他爹最近管得是真的紧,就差没让他躺在床上,侍候他吃喝了。
见两人都看着他,张自新道:“李叔和张伯他们都去看乡试发榜了,我们还要去看一下榜单吗?”
“去。”
“去。”
最后三人一致决定到考院外看榜单,三人吃得饱,打算走路到考院外,反正今天那里估计马车也进不去。
这厢的李长江和张管家及范敬春的书童激动得挤在考院外,李长江的脸都被挤变形了,但还是把张管家和人流隔开了,毕竟张管家也不年轻了,还是注意点的好。
“来了,来了,衙差开道了。”
李长江和张管家看去,见两个站在前面的衙差各举着回避和肃静两块板,边上跟着不少的衙差,后面是考官。
很快考官们便走到张贴榜单的院墙前,李长江抓着张管家的衣袖道:“张伯,我们过去看看。”
这次别说李长江了,就是张管家心里也很是忐忑,这次少爷自己心里也没多底,两人携手挤到前面去,范敬春的书童舒坦地跟在后面。
主考官发榜前开始颂扬正德帝的话,而后张贴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