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书一直被小寰宇压在怀里，只听到两人对话，却没看到他们神情，直到小寰宇松开手臂，他急忙抬手抚上小寰宇的眉眼，怔怔看他：“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让你担心了。”小寰宇浅笑，在古玉书额头落下一吻。

“你突然就昏睡不醒。”

“对不起，吓着你了。”

古玉书不再说话，反手紧紧的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爱人，紧紧的，手臂都在颤抖。

久久，他问：“真的必须融合吗？”

小寰宇亦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古玉书的心不断下沉，他艰难的开口：“是。”

“为什么？”古玉书想着自己亲手送出小寰宇，想着亲眼看着两人融合在一起，那一刻的痛苦，他好害怕再次尝试。

“玉书，你看我。”

“为什么！？”

“看我。”

古玉书狠狠地睁大了眼。

“仔细看。”小寰宇眷恋而哀伤的看他。

“你！”待看清楚眼前的人，古玉书惊慌失措，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为什么？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小寰宇的身体其实是隐约透明的，他的肉身不见了，那忽隐忽现的神魂甚至比最初见到他的时候还要虚弱，好似风一吹般就要消散了似得。

小寰宇惨笑：“我强凝神魂，肉身被反噬，如今自作自受，若不融合，我就算不会消散，也要再次陷入沉睡。”他珍重地牵起古玉书的手，深情的说着，“我想看到你，一直看着你，玉书，我不想睡。”

古玉书泪流满面，已经无法言语。

小寰宇浓情却哀恸的轻吻着他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和他融合，我还是我，他也是我，我保证，我不会消失，我还在。”

古玉书摇头，却无法说出一个字。

小寰宇挤出难看的笑容，托着古玉书的头在他眉心落下一个有一个细细的吻，然后将他整个搂入怀里，笑道：“我记起驻颜丹的解药了，我陪你炼丹好吗？”

许久，古玉书闷闷的点头：“嗯。”

那之后，佘阳进来了，在古玉书的耳边叽叽喳喳说了很多，可是古玉书有些不太记得佘阳说了什么，直到佘阳叹了一口气离开，古玉书像是才回过了神，他抓住小寰宇的手，紧紧的抓着，牵起嘴角笑道：“我想起了，我们不炼丹了，我们回洞天里吧，一天也好，十天也好，我想和你在一起。”

小寰宇苦笑摇头：“让我陪你把丹炼了。”

“洞天里炼。”

“还缺几味药。”

“好，我去买。”

“等等。”小寰宇拉住古玉书起身的动作，“我时间有限，就让我在外面陪你。”

“还有……”古玉书笑着，嘴唇颤抖，“还有多久？”

“最迟十天。”

古玉书想要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了，若是一定非要融合，他倒是希望那时已经成功，而不是像这样的软刀子割肉，疼得他无以复加，伤痕累累。

“走吧，我陪你买药，都是些常见的草药，在古丹阁就可以买齐，你也顺便回家看看。”小寰宇故作轻松的拉起古玉书，笑意融融，“那些年你有意扶持，也不知道古丹阁如今发展如何，说到底还是我当初的一番心血，若是就此没落，未免难过。”

说话间，房门被小寰宇推开，古玉书被拉着出了房门，眼前灵药园里的灵草依旧长势喜人，只是之前被他扫荡过一次，再没有年份大的灵草了。再远处，金戈之声不绝于耳，演武场上一道青色身影正在行功，一举一动如行云流水，翩然若仙，翩若游龙，破目小玉剑被他如臂指使，上天入地，娴熟无比。

古玉书感觉到小寰宇抓着自己的手猛的一紧。

“走吧。”小寰宇哑声道。

古玉书敛目：“嗯。”

破目小玉剑，小寰宇的本命法宝，如今却在古寰宇手中。

古玉书和小寰宇双双消失在了传送阵出，他们没有看见，在他们身影消失的瞬间，古寰宇收去了剑势，看着他们的方向怔怔出神，孤单淡薄的身影几乎融入空气，好似风一吹就要散了一般。

情无尽，爱无边，何处恨因由。

魔丛生，执原罪，剑指苍穹天。

林萧，我曾发誓，上苍穹下碧落，定要将你复活，再续前缘。

可此时此景，又让我情何以堪。

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