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点48分。
走廊上熙攘的人群在此刻似乎是都放缓了脚步,随着太一加入管理所后,在管理所待的次数越多,人们也见得越多。
因此虽然大部分都会频频侧目,但那些宛如脑残粉般围得水泄不通的场面,倒是很少会碰到了。
而不知是因为人们故意与太一保持段尊敬的距离,还是因为太一的气质是人群中过于耀眼。
在织雪的眼中,此时的太一就仿佛是那午夜中的耀月,视野中再无其他,仅有太一一人而已。
织雪下意识加快脚步,可快行进至太一身前时,却又忽地缓了下来。
她不似三游庭那样的外向性格,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亲又抱,又嗲又嗔的。
她来到太一的身前,碧色别有混血风情的眸子抬起,只是默默注视着太一。
几息后,她才红唇轻启:
“你来了。”
“是啊,我来了。”
“......”织雪不再言语。
太一却倏忽笑道:“你应该回复:‘你不该来的。’”
“嗯?为什么?”织雪表示我听不懂,但瞅了眼太一含笑的面容,她也听话地重复道:
“你不该来的。”
“可我还是来了。”太一-独孤城-一抿嘴答道。
“......”
“噗嗤...”织雪纠结片刻,忽然捂嘴笑出了声。
“笑什么?”太一问。
“没有啊,只是觉得还是这种感觉,太一君你老是说些奇怪的话,我老是在那猜啊猜,却怎么都猜不到。”织雪唇瓣动动,笑道。
“这不也挺有趣的嘛。”
“是...是有趣。但太一君这些天都在干什么呢,也不来找我...”说完织雪用幽怨地小眼神直盯太一。
盯~~~
之前几乎每天都能和太一在一起除灵、练剑,从那次战争副本中走出后,太一却陡然间变得冷淡了起来,织雪时不时还能听到太一的消息,却见不到人了。
有时候她就在想:
会不会是我当时拒绝了太一君...所以他不高兴了?
织雪虽然单纯,但她并不傻的,相反她的思绪脉路十分清晰,分析问题时也能够将各类前置条件都运用上,否则也不会在执行任务时就像变了个似的,只是她的理解能力有那么一丝...奇妙。
太一似乎是看出了织雪的想法,他靠近握住织雪的小手,答:
“这些天比较忙啊,不仅制服了个金发女妖怪、还遇上老爹失踪、解决了个强大的恶灵......”
随着太一事无巨细的讲述着这些天的种种经历,听着那些跌宕起伏、凶险万分的情节。
织雪原本紧绷的小手也渐渐舒缓了起来,心中本就不多的怀疑彻底打消,最终更贴合地紧握着太一。
感知这一系列变化。
太一隐蔽扬起了嘴角。
这就是织雪的好处了啊。
要是三游庭非得再多问个底朝天不可,还得在舔舔尝尝,看看有没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待全部说完,太一话锋一转,关心问道:
“你呢,你最近怎么样了?我看你的灵力水平也达到A级了吧,灵蕴石确实是个好东西。”
至此,话题彻底被多日未来见过一面的问罪局势,变为了修行。
织雪很自然地顺着答道:
“是的,我差不多炼化了一半的高级灵蕴石,前天就达到了A级,不过现在的剑道水平有些跟不上去,所以我打算去道场再多训练下剑道基础,好适应实力的突然提升。”
说完织雪藕臂轻抬,将另一只手中握着的长短太刀展示给太一,述说着目的。
“那走吧,我来当你的陪练。”
“好啊。”
...
13点54分。
管理所演武场内部,宫本理事长私人道场。
太一牵着织雪软糯根本不似常年练剑的小手,推开了这扇仿制风雷神门槽点满满的小竹门,第一次进入这个道场之内。
不过才刚开门,从那陡然传来的热息与急促呼吸声,他俩瞬间判断出:
里头有人!
不过短暂的讶异很快便消散,先不提太一已经感知出了内部那人的身份,就算不用感知,也能大概猜出来。
能在理事长私人道场训练的,除了织雪,还有谁?
不就是太一的老丈人,宫本三郎嘛!
宫本三郎望着二人手牵手走进来,挥舞特制素振棒挥舞至大汗淋漓的他,也立马停了下来,直接越过女儿,对这位贤婿笑道:
“太一,你来了啊。”
自从前几天于钟神天心口中,得知太一根本没有接受钟神家的秘术,而是全靠自己修炼成了如此强悍到足以毁灭世界(里东京)的实力时,虽然太一年纪很小,但不妨宫本三郎对他彻底心生敬畏之情。
以及...
他越发期待起了外孙的天资,与所能抵达的高度...
宫本三郎看着太一与织雪十指相扣的手,连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
“理事长这把年纪训练还如此拼命啊,可比我家的那个无良老爹勤快多了。”太一换上室内鞋,走至道场木地板,同时对宫本三郎开口道。
对方不仅束起的长发已有许多杂乱发丝跳出,被汗水黏在皮肤上,身穿的黑色宽松武士服更是被汗水染成了一片片深黑,再配上那红润的面容,不难看出宫本三郎已经在此努力训练许久。
宫本三郎一听这,笑得更开心了,道:
“这一切还都多亏了太一你啊。”
“我?”太一疑惑反问。
连旁边乖巧的好似榆木的织雪也眨巴起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两人。
...父亲与太一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
宫本三郎无视女儿的眼神,答道:
“是啊,若非太一你那天在里东京施展那招好如神明般的能力,我仅是沾染了一下气息,便感觉境界得到了攀升,一举突破了困扰多年的A级瓶颈,终于来到了S级这个令我苦求多年的境界。
“境界陡然提升,剑法与剑道理念却有些跟不上了,因此这些时日便训练努力了些。”
旁人并不懂当你卡在一个境界多年,无论你再怎么努力都无法精进半步的绝望,而宫本三郎十分理解,因此当他得以突破时,他的训练强度甚至比年轻时都要强上个许多倍。
这也是一种情绪的发泄。
“这啊,我想起来了。”太一思索片刻,说道:
“其实并不是沾染了我能力的气息,我当时只是隔绝了古...天地对于修行者的限制,而理事长你能晋升,全是靠自己多年的积累,与我的关系并不大。”
一听这话,宫本三郎笑得更开心了,配上中年男人的脸上的褶子,跟朵大菊花陡然绽放般。
他悄悄看了眼呆在一旁的织雪,暗骂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