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弋便也跟着看向?了杨幺儿。杨幺儿努力回?忆了一下凤亭同她说?的话,做的事。
她的脑子里很难形成严密的逻辑推理,但她却?从来?都懂得抓重点。哪些事尤为重要,她一下子便能记在脑子里。
于是她又?掏出了瓷瓶,然后还抓住自己腰上的香囊,晃了晃。
萧弋先前解下了她腰间?装虎符的绣囊,却?并不曾仔细瞧过,因而并未发觉她腰间?还系了一个香囊,那香囊上散发着淡淡香气,像是草木灰混合着一点檀木的香味儿,香气直往人?心尖上钻,像是要勾住人?的心。
瓷瓶他已经知道了,里头?装着的药,是后头?杨幺儿胡乱倒在他的伤口?上的。
待到倒完后,他便立即醒了过来?,说?明?他与木木翰士兵的不同之处,并不是由瓷瓶引起的。那便是香囊了。
香囊……
萧弋盯着瞧了会儿,越瞧越觉得眼熟:“……这是先前六公主给你的那个?”
杨幺儿点了下头?。
萧弋皱眉:“朕不是命人?锁起来?了?”
杨幺儿想了想,屈起了手指头?,比了个“二”。
“第二个香囊?”
杨幺儿点头?。
“天淄国?打的什么算盘。”萧弋脸色登时?便沉了下来?。
一边给木木翰提供奇毒,一边却?又?让六公主送了解毒之物给杨幺儿。
难道是想故意混个功劳出来??
但这也说?不大通。
首先,一查便知这解毒的乃是天淄国?六公主提供的,而木木翰的毒也是天淄国?提供的。这样一来?,又?何谈功劳?
更何况,她若要功劳,她便该自己献上,也不必交到幺儿的手中。
萧弋想到了匆匆离开?大晋的天淄国?使者。
除非是六公主与巫女,乃是天淄国?留下的弃子,故意让大晋安心,一边却?又?暗中联合木木翰,图谋大事。
只是六公主与巫女并不甘心做弃子,便暗地里捣了一出乱……
不过,不论如何……
萧弋的目光重新落到了杨幺儿的面庞上,他抬起左臂,揽住了杨幺儿纤细的腰肢,一用力,便将她抱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凑在她的耳边,方才低声道:“若非有幺儿,朕便要死在此地了。”
赵公公也跟着点头?。
到了此时?,他都仍旧觉得后怕。
天知道,瞧见?那木木翰士兵脑袋瘪下去,里头?都被挖空了的情景时?,众人?都怕到了什么地步!
萧弋理了理杨幺儿耳边的发丝,低声道:“朕如今无大碍,但皇后……”
赵公公惊讶地看着他。
“你方才说?皇后同朕一样,也睡了两天有余?”
“是……”
“去将军医叫过来?,再为娘娘把脉。”
杨幺儿并非嗜睡的人?,她只有平日里被折腾得狠了,第二日才要睡得久了,软绵绵的不大肯起来?,要人?抱才肯起。
可他那时?都昏迷不醒了,杨幺儿也仍旧在他身边乖乖睡着,一睡便也是那样久,这当然是个大问?题!
赵公公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去又?将军医叫回?来?了。
军医还当是又?出了什么大事,一颗心高高悬起,等来?到帐中,听闻是要给娘娘把脉,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请娘娘将手放在此处。”
“且慢。”萧弋垂下眼眸,握了握杨幺儿的手腕。细滑极了。又?怎能让旁人?摸?
“奴婢这儿有帕子。”赵公公何等精明?,立马就掏出了一块帕子递上前。
萧弋接过帕子,盖住了杨幺儿的手腕,这才道:“把脉吧。”
军医笑了笑,道:“是。”
让他摸,他倒也是不敢的。
皇后娘娘这般模样的女子,多瞧一眼,他都心生亵渎之感。
军医这一把脉,便是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
他面上瞧不出什么,只是迟迟没有起身,也没有开?口?,便让萧弋的面色渐渐沉了下去,赵公公一颗心揣着,也都快要从胸口?处蹦出来?了。
萧弋的面色渐渐绷紧,嘴角渐渐下沉。
他收紧手指,到底是忍不住了,问?:“如何?”
军医这才起身,一起身却?就是一踉跄,这蹲得久了,他连腿都麻了。军医咽了咽口?水,艰难地道:“……没有半点问?题。”
“没有问?题?”
“是。”军医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下也有些忐忑。照皇上的描述,是不大对劲,可这确实什么也瞧不出来?。娘娘的气色也都是极好的。
萧弋抿了下唇:“将其余几个人?都叫来?给娘娘把脉。”
“是……”赵公公也有些慌了,赶紧扭身出去了。
听了军医的话,萧弋并未觉得放心,反倒越回?忆,越觉得不错,从京城出发,到抵达木木翰这一路上,幺儿睡的时?辰便已经比以往要多了。
难不成是他出了疏漏,真让太后又?或是谁人?在暗中得了手?
不多时?,其余军医也来?了。
又?是一炷□□夫过去。
“皇上……没,没有半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