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公听了这话?,当即笑得嘴都咧开了。他道:“那奴婢这便去了。”
“去罢。”
赵公公往后走去。
萧弋坐在马车内,想?了想?,便先从?隔板底下抽出了手炉,又抽出了食盒,还有一壶果酒。
她喜好果酒的味道,只是实在不经醉,因?而萧弋并不常允许她喝。
这会儿拿出来,她该是会高兴罢?
做完这些,萧弋又取出靠枕、毯子等物?,铺好,便只等着杨幺儿软绵绵地靠上来、窝进去。
吃吃喝喝,睡一会儿,她定?然喜欢。
……
这厢,杨幺儿在仔细打量面?前的舞姬。
她抬手勾了勾人家腰间挂着的珠穗,一松手,珠子碰撞,叮里当啷地响了起来,清脆悦耳。
舞姬怕极了,瑟瑟发抖。
待见?到了杨幺儿伸过?去的手,她方才敢大着胆子抬头瞧了瞧杨幺儿。
“这是?”杨幺儿盯着她问。
她的眸光实在澄澈又漂亮,舞姬都禁不住脸红了下,道:“回娘娘的话?,将这个?串在腰间,跳舞的时候,更动听些,珠子扬摆起来,模样也好看,好似玉石迸溅一般。”
杨幺儿盯住了她的腰:“这里?”
舞姬道:“回娘娘的话?,做舞姬的大都腰肢柔软,便是要露出来,才更能衬得好看……”
杨幺儿便想?到了那日?的舞姬,腰间一截雪白,肚皮上还缀了一点宝石。
她一回想?便觉得扎眼。
她问:“此物?,你还有?”
舞姬愣了下,道:“有,自是有的。娘娘要?”
“唔。”
舞姬便立即躬身叩道:“奴家这就去取给娘娘……”
说罢,舞姬手脚并用地爬下了马车。
而这时候,赵公公也正来到了马车边,他笑着道:“娘娘,是奴婢。”
杨幺儿没吱声。
春纱倒是急得很。
唯有莲桂瞧得分明,因?而并不出声,眉间也不见?焦灼。
赵公公道:“这个?马车小,里头待着又凉,还是请娘娘移步,与皇上共乘。”
杨幺儿连帘子都不掀,隔着一道门帘,她的声音还有一些嗡气,她道:“不小。皇上大,与他一处,才小。”
言下之意,便是嫌弃萧弋手长腿长,更占地方,与这样大型的皇上搁一块儿,那空间才小呢。
赵公公在外面?却老?脸一红,心说,您这话?对着皇上说,皇上多高兴啊。
“娘娘,您便移驾过?去吧。若是您受了凉,那叫奴婢可如何是好?”
杨幺儿想?了想?,道:“皇上容易,我不会。”
赵公公心想?还真是。大雪天里走一走,先冻坏的是皇上。但他轻咳一声,仍旧往下道:“正是因?为皇上容易着凉,才得娘娘过?去啊……”
杨幺儿不出声。
赵公公盯着帘帐里头的影子,又道:“娘娘,皇上的车舆之中?,除了娘娘您,便无旁人敢往。那车舆之内宽敞空荡,风一来,就将整个?人都裹在里头,实在冻得很。还是得娘娘去了,里头坐着两个?人,自然便没那么冷了……”
春纱心说,这不是歪理呢么。
娘娘可别信了。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我应当盼着娘娘和皇上重归于好才是!对对,万不能这样僵持下去……
春纱正要出声。
马车外,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道:“娘娘,奴家来给娘娘送东西。”
“上来。”杨幺儿道。
赵公公便只好眼瞧着那舞姬又钻进了马车里。
舞姬抖开怀中?的包袱,因?穿得单薄的缘故,她哑着嗓子道:“娘娘,这是先前知州大人特地给奴家几?个?新置的衣裳和配饰……”
杨幺儿拿了过?去,她道了一声:“漂亮。”
说罢,她便又抽出一个?珠钗,递给了舞姬。
莲桂见?状,心下哭笑不得。
上回娘娘送步摇给那六公主,皇上心下便多有不快了。
莲桂忙出声道:“娘娘,这个?给了她,她怕是守不住的。这东西招人眼,若是惹旁人觊觎上了,反倒给她招去祸患。”
杨幺儿眨了下眼:“那……”
莲桂忙从?自己袖中?取出一个?小荷包,里头净是碎银子,但如此足足凑了一包,也是不少了。她递给了那舞姬,道:“赏你的。”
舞姬登时欢欣不已,拿着小荷包便退下了。
事后舞姬归去,同旁人说起此事,另外两名舞姬还都不敢相信。怎么前一日?她们得的就是冷脸,被吓得还病了一场。这后头的,怎么还得了赏赐呢?
见?舞姬都下来了,赵公公在外头有些焦灼起来,便又出声道:“娘娘……”
杨幺儿盯着包袱看了一眼,道:“待会儿过?去。”
赵公公乍然听见?这句话?,顿松了口?气,道:“奴婢就在这儿等着娘娘,好将娘娘护送过?去。”
车厢内,杨幺儿一指那包袱:“我穿这个?。”
春纱惊呆了。
莲桂也呆了一瞬。
但她们谁也没有出声反驳,只是默默地将里头的衣物?配饰都取了出来。
这一等,便是一盏茶的功夫。
杨幺儿拢上了大氅,下了马车,朝前方走去。
她的肚皮也是白的。
她的腰也是细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熬夜写补更。大家早点睡,明早一定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