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铭修听着耳边的这一群老夫子们的话,他只站着,却是毫不动声色。
没人知道他心底在想些什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在想些什么。
只是那一双眼睛,此时却是无法从那个女子的身上移开。
顾七月……可真是会给他惊喜。也不知道她给的这点儿惊喜又能持续多久的时间,能不能一直坚持到最后,从而变成一个更大的惊喜。
……
凉亭之下,还在继续着篇章的背诵。
本应该背的顺利的任寒清,卡壳了。
这一次出的题目太难了。
不仅仅是她背不出来,诸多的学子们更是背不出来。
毕竟……
李夫子出的题目已经到经义上。
非考生不学经义,而女子更不用去参加科考,更不用学习什么经义。能背诵下诗词歌赋,这自然对于任寒清来说不难,可……若是考到了经义、策论,这就不得不说难了。
任寒清第一次背不出来了。
可周围没有一个人笑话她。
刚刚那么多的诗词篇章,她已经背诵出来了,足可以证明她身为京城才女的名声并不作假。也的确称得上有这样的好才学。
她能背诵到这种地步,已非常人能及。
谁敢笑话她?
只是可惜,她的实力是不错,却偏偏遇到了一个比她更加厉害的顾七月。
顾氏嫡女顾七月,在此之前并非是名不经传的,甚至于可以说是相反的,她于贵女圈中极其有名。
虽然身为落魄士族的贵女,却偏偏身上毫无半分贵族之女的气质,行为粗鲁、举止轻浮,更是花痴一个,还被退了婚。据说她是不学无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可这一日,她却以一人之力,战胜了白鹿书院的第一才女任寒清!
虽然是不知道任寒清的实力比起楚郡主来说,差了多少。 据说楚玲珑郡主从小于皇宫中行走,更是过目不忘,所学之广和深,非常人所及。
那样的天之贵女,自然不是如同小小的眼前的几个人能比得了的。
任寒清的脸色极其难看,身子瘦弱的,仿佛下一刻有一阵风吹过来,便能将她给吹跑了一般。
大概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无力。
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败了!
“你竟然还会经义。顾七月,你的师父是谁?”
任寒清怒视着顾七月,而后厉声问道。
能学到经义和策论,她所学者便已经是科考之能,她的师父必然也会是当世大儒,更非普通人所能及!
顾七月此人背后一定是有个厉害的师父教导着的!
若不然,她又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强悍的实力?连男子们所学的东西都统统教给了她!
任寒清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荒唐!
顾七月挑眉,唇角一勾。
“天下著书立传者,皆为我师!”
“任寒清,你苦读是不错,可惜的是不求甚解。经义这方面并不是说你不会,而只是你不喜欢罢了。可我不同,我觉得家国天下之事,亦是我一个人之事。女子在这个世间诸多艰难,众人都认为这诗书之义、学理之能,不该是女子所用心的。可是……试问各位,若是国破了、家灭了、人亡了,那是不是也不关女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