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忽而冷了下来，原本还在劝着张二小姐的贵女们，此时也一言不发。顾七月衣服湿了大片，水顺着她的衣服往下滴着，而且隐隐约约地还有透着里面的春光。

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看！大姐姐，你这衣服都被弄脏了，这……这要是被人给瞧见了，那可不成啊！就算是有些小过节，那也不过是小事，这时候还是换身衣服比较重要。芜桐姐姐，你这里可有换洗的地方，能让我大姐收拾一番的？等下咱们还要一齐拜见国公爷的，若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那岂不更麻烦？”

顾欣容一直都不替顾七月开口说话，如今到了此时，等着顾七月出丑的时候，她却急忙站出来，一副老好人的姿态。

柔柔弱弱的，两边讨好，瞧着颇为懂事儿，也极为令人心疼。

张家大小姐本来只是陪坐，如今张家出了这档子事儿，自然算是招待不周的，急忙上前：“顾大小姐不如与我一同前往客房，穿上绣安坊为我制的新衣？我瞧着，自己倒与大小姐你的身形有几分相似，虽说会麻烦一些，可也比现如今这种情况要来的好。宴会才刚刚开始，若咱们速度快，还不至于闹出笑话。”

贵女们在一旁站着，闻及此言，皆是点头，仿佛是一心为着顾七月着想着的。

“是啊。瞧着张家多会来事儿，当主家能做到这种程度，我们自也是放心着的。不如顾大小姐就跟着去吧。”

顾七月脸上挂着笑。

本来是直接想要拒绝的，可此时却变了心意，唇角一勾，只点了点头应了。“有道理，女儿家自然是不能以这个面目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的，一会儿见了庆国公，自是不能失礼。还有若是张二小姐能力不行，就不要随便接手牡丹宴这样的大事儿，连个侍女都管教不好，可别真是丢了张家的脸面呢！还是张大小姐瞧着反应更快一些，怎么这一次席面不是你来布置呢？”

庆国公、国公夫人？事实上，她想见都不想见。

张家二姑娘惹出了麻烦事儿，倒是张家大姑娘出来应对。这一事虽然是针对着顾七月自己的，却是难保其他的人此时心底不会有所怀疑张家二姑娘是个不怎么有能力的。

脾气不好倒是小事，品性和心性，在贵女圈子里，也不过只是相对而言而已，亦是不重要。反而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这张二小姐的形象便立时在众贵女的心中降了几个档次。

这些个贵女们表面上瞧着关系极为亲密，一个个姐姐、妹妹的叫着，事实上大部分都只是表面上的来往。你若好了，她们便跟你是最亲的姐妹，可若是你变差，甚至于失了颜面，以至于在京都抬不起头来。那抱歉，我不认识你。

如今张二小姐闹出这种泼人衣服的事，大多数的闺阁小姐都瞧得出来的。

一个个都是宅门大院出身的，哪儿还能不知道这中间的猫腻？

平日里只当是个乐子，不过消遣一番倒也罢了。

“不知道等会儿会有什么好戏可看。”

“咱们只管等着，反正是张家跟顾家之间的恩怨，又是顾家自己姐妹互相有怨，咱们只在一旁当热闹瞧着也好。哪次举行一些宴会，不能瞧见几件打趣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