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吧,群狼沟离着娘家不算远,这一回娘家兄弟一个在城里给主家做木匠活,一个家里那边太穷,坐落在水都吃不上的地方,胡人也没有打草谷到那儿去,所以好命的,娘家人都幸免于难。
如此,俞母心里记挂这个,念着那个,自然是不愿意挪窝的。
可惜先前,婆婆毅然决然的拍板发话,直接发话,说要跟着大郎的师傅一起走,一丝都不带犹豫的。
当时当着大郎师傅的面,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不好说什么,只眼下人走了,她就想……
不好跟婆婆讨价还价,俞母就把目光瞄到了自己的男人。
老俞头被妻子这么一喊,他也知道妻子是啥意思。
说实话,不要说是妻子舍不得,就是自己,他也舍不得这个破烂家呀。
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呢!
瘫了的老太太,看到儿子媳妇的模样,经历人生大起大伏的她,对儿子媳妇很是恨铁不成钢。
她愤愤的抬手,重重的拍打炕沿。
“你们愚蠢!”。
这话怎么说的?
老俞头跟俞母都咂舌,直愣愣的看着发威的老母亲大人。
老太太越发恨铁不成钢,抖着手,指着一双不争气的儿子媳妇。
“你们夫妻也不看看,如今的群狼沟,那还是以前的群狼沟吗?
如今整个沟里,会喘气的数下来,勉强凑两个巴掌的数,就这样,咱们一家子还占了六口去!
眼下的情况下,先不说,但凡再来个危险,咱家就是送菜的份,就只说等到开春了,咱家几口劳力?能种那么多的地?能抬水浇那么多的地?
到时候地空着,粮食打不出来,你们拿什么去交给军爷?
难道你们就不怕被治罪?到时候,怕也是要沦为军户啊,那时,还不知道会被随便安排到哪里去。
如此,咱还不如跟着大郎的师傅一道走,最起码,咱跟着大郎师傅,受用不尽,得到照顾的是咱家,是咱家!”。
老太太语气急促,说到此处,还狠狠喘了两口气,接着又道。
“我看大郎的师傅是个有本事的,人还仁善,是个好的!
就看着人家不计报酬,毫无保留的教导大郎读书认字,教导大郎武艺,还允许大郎回来教导草儿跟二郎,就凭人家如此仁义,就值得咱舍命跟随。
以往跟着师傅学艺,哪个徒弟不得先给师傅白白使唤?真是得当牛做马不说,辛苦好些年还不一定能学到本事,能出得了师。
可你们再看看大郎他师傅,想想人家的好!
再一个,说句不好听的,当初咱沟子里出事,胡人杀来了,要不是人肖师傅,咱家一屋子的人早都死绝了,还容得你你眼下瞎逼逼?
儿啊,咱是人,得记恩!记恩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