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犯人都有经验的老辣衙差们,一个个手脚自然快。
没一会,所有带着枷锁的犯人,全部跟串糖葫芦一样,被腰间绑了一圈麻绳,以家族为单位,一个连一个的连成了一串串糖葫芦,队伍还蛮长的。
在按照家族排行等这些不成文规定划分,衙差把肖文业绑定在了二房老爷肖克成夫妻,以及他们的儿子四爷肖文康与七爷肖文哲身后;
而李玉蓉则带着三个孩子就紧紧的站定在了自家的丈夫身边,在他们一下五口身后,绑缚着的却是庶出四房,四老爷肖克深以及五爷肖克常父子。
全部绑定,四户人家,四条绳,只待出发。
肖雨栖被妈妈紧拉着站在爸爸身边,想着刚才那些大汉的动作,她不解的又探头去看,那什么自己该喊四叔、七叔的家伙。
而且这隔半米绑一个人,算嘛回事?还把她家蠢爸爸绑在讨厌鬼,自己恨不得打一顿的破烂垃圾货身后,自己就搞不懂了,腰间绑绳子到底是闹的哪一出?又是凭什么这么绑?明明她家五口人完全可以自己组队的嘛!
明明他们家,跟前头站在倒霉四叔身边的老太婆关系很不好,她很讨厌这个话多的老八婆来着,也不知道能不能换个位置呢?
看着紧紧跟随儿子身边的肇宁双,直谈倒霉运、气不好的肖雨栖满目纠结。
只是小家伙哪里知道的是,人家衙差这么绑人,背后那都是有讲究的。
当然,这些将就,后来随着他们一路行进,遇到各种奇葩事情后,某小孩才后知后觉的领悟了过来。
只说眼下,绑好人后,随着那位伍爷一挥手发话出发,队伍开始慢慢行进。
直到肖雨栖被妈妈牵着,跟在爸爸与哥哥们身边走出大理寺监牢的后门时,她还忍不住的回头,看了眼后头那扇高大的,黑漆漆的,阴冷的大门……
大黔朝的都城永陵城,地处浊河以南,南江以北,通往西北,可以从北城门出城,也能从西城门出城。
李玉蓉带着儿女紧紧跟随在丈夫身边,夹杂在早起的京都底层居民们忙碌的身影中缓缓前行,李玉蓉忍不住的回忆着。
上辈子,他们走的是西城门,眼下看着一行队伍行进的方向,今日走的依然还是西城门,没错了。
至于为何不走北城门?
李玉蓉心里暗自想着,浊河流域宽广,若是走北城门,他们一路得三过浊河,耽误时间不说,光登船渡河就得花费不少功夫.
他们一行是流放,又不是官员赴任,更不是游山玩水,自然是能省则省,朝廷也没多余的银钱、人工拿来给犯人浪费。
如此一来,自然是首选西城门出城,然后途经洛都,一路西行,最后在将要抵达目的地前渡浊河,一趟就好,省时省力。
心里盘算着,李玉蓉把背在背着的包袱紧了紧,看着丈夫双手被固定在木枷上不方便动,她还伸手把丈夫背在身后的背篓帮着提了提,换来了肖文业侧头微笑。
“蓉娘,我没事。”。
“嗯。”。
李玉蓉同样回以微笑,收回目光,看着身边的女儿,她干脆伸手把孩子抱进怀里。肖雨栖走的正带劲,两眼不停的张望着,新奇的观察道路两边的酒肆饭铺,亭台楼阁,就连人家早起拉着木板车倒夜香的经过,肖雨栖也不嫌臭的看的津津有味,更不要说,边上偶尔路过的早点铺中,正散发着浓香的包子、炊饼什么的,是那般吸引她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