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可能的啦~~”
她自信地摆摆手,重新归拢归拢被同桌黄晶给吵醒后四散开的睡意,重又趴回去,准备继续睡回笼觉。
方才的物理课,可耗尽了她的精神头儿,她必须得利用课间补个觉。
话说初中的物理还挺简单的啊,她除了流体压强和浮力那两块学得有点费劲之外,其余就算电学什么的也没太觉得难啊,怎么上了高中之后,觉得物理好像不是人学的了呢?
所以她大胆假设:高中以上阶段的物理,不是地球人创设的,所以不适合地球人学习,还是留给外星来客吧,她先告退——听说高一下学期就能分科,她绝对会立马逃,还是文科最可爱了~
“顶多,也就是跟你一样,好奇怎么来了个这么‘特别’的学生啊……就跟你似的,你不是也好奇他了吗?咱们老蒋也是个四十五岁大龄少女心的说~~”
她们班主任蒋老师四十五岁,本人也有个刚上高中的儿子,就在他们学校一班。
可能就是因为蒋老师本人既是老师,又是学生家长的双重身份吧,所以她特别理解这帮孩子和这帮孩子的家长,一点都没有别的老师那种隔岸观火的指责劲儿;而且本人性格也是天生的好,是尽管是四十五岁的妈妈、老师,可是依然能跟班里女生一起讨论小说、电影和漫画,还能为喜欢什么样的男主而争论起来那种。
而她跟男生,也是可以一起去抢篮球的……
所以全班同学都说老蒋是四十五岁的少女。
黄晶被凌霄冷水泼得也有点丧气,她回头瞄了一眼教室后面。
也是,都没空桌椅了,要是再有转校生来,难道坐后边备品柜上啊?
——凌霄跟黄晶坐最后一桌。
黄晶坐最后一桌,是因为人家黄晶是真的个儿高,现在就奔着180去了。也许是因为黄晶爸妈都是军人的缘故吧,所以基因好,天生个儿高。
黄晶是走军队子女的指标进来的,虽然分也不高,但是也许是因为军人子女的关系吧,没什么后顾之忧,所以心态特别好。什么考试考好了,还是考砸锅了,她都一样笑呵呵的。
所以凌霄挺愿意跟黄晶坐一桌的。
而凌霄坐最后一桌,当然不是她个子高。要单纯论个头,她顶多坐第三桌。
这个最后一桌,她是自己“仗义”来的。
刚进高中分班,也不知道是什么妖风,好些女生都不愿按着大小个儿来分座位,都想往前几排挤。被分到后头的就总跑去跟老师说,什么近视啊、弱视啊、斜视啊的,反正就是看不见黑板。
老蒋也没辙,就跟前几排的女生问,有谁不近视、弱视、斜视的,自愿坐在后边,还不影响看黑板听课的。
凌霄就举了手。
一来她是真不近视,估计是从小到大都没点灯熬油刷过题的缘故。
二来呢,她也有自己心里的小主意。坐在后边的话,就更方便偷偷在书桌膛里看小说啊!尤其是物理课、化学课什么的,与其打着呵欠听天书,不如低头脚踏实地看小说啊。
所以她就自愿坐到最后一排来了。
善良的老蒋还心疼她,特批她可以给自己弄个加厚的坐垫。
她就跟老蒋请示,说坐太厚的坐垫,这刚开学大热天的怕臀部起痱子,要不然她就直接从操场捡几块砖头垫凳子腿儿得了。
老蒋说行。
老蒋还笑眯眯说,“我还担心你跟我说,要把词典垫下边儿呢。那个不好,有辱斯文。”
所以她现在成了整个学年组,甚至全校唯一可以自带板儿砖的狠人。连男生见了她都逗她,说不敢惹她,怕她用板儿砖拍他们;别班男生也有课间跑到后门来“瞻仰”她的。
凌霄胡思乱想着,神思回到了游离状态,眼看马上就坠入梦乡了。
她在坠进那个入口的时候还在迷迷糊糊地想着,她可不能在黄晶面前说走嘴了,不能提到“借读生”这个身份。
因为除了她知道那个小破孩儿是借读的之外,在别人眼里那小破孩儿只是转校生。
她要是不小心说走嘴了,黄晶就该知道她是早就认识那小破孩儿的了……
她可警告过那小破孩儿,绝对不准说认识她,她要求他在学校要跟她做到:你不认识我,我也压根儿就不知道你!
她在迷迷蒙蒙里都看见了梦的那个入口,她还在心里数着:坠,坠,再坠点儿……
她幸福地吧嗒吧嗒嘴,就等着美妙的梦乡把她包围住了。
“啊!真是来咱们班的!”
结果耳边紧跟着就是黄晶的一声尖叫——她眼看着都盖到了鼻子尖儿的梦乡,一下子如同潮水般就退下去了。
“……你个黄皮子!你要翻天啊!”她气疯了,忍不住侧过去骂黄晶。
她只有气疯了的时候,才会这么骂她同桌。
她同桌也同样不含糊,回眸冲她一笑,“凌师太,快醒醒,看帅哥。”
说到这个“凌师太”的由来么……咳咳,就说来话长了。
实在是黄晶的脑回路太过奇特,一般人看见凌霄的名儿,再起外号的话,最严重左右不过“凌迟”之类的,可是人家黄皮子就是想到了“会当凌绝顶”,然后就直接取了“绝顶”,所以就说她是师太了……
那天凌霄头一回认真考虑要从凳子腿儿底下抽板砖招呼个女生,而且是自己同桌的。
黄皮子贼啊,赶紧解释,“……那个,不是还有‘聪明绝顶’嘛,我这是夸你,夸你。”
“话说回来啊,聪明的脑袋不长毛,你想啊,一个脑袋没有毛儿,整个轮廓下来,不正好是个‘0’吗?所以你瞧,形象,真形象是吧?”
活活把凌霄给气乐了,手一软,就没拎动板儿砖。
不过后来转念一想,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黄皮子再能成精,师太也能给治得住,所以她还是占优势的。
她就接受了。
不光黄晶兴奋了,睡意已去的她发现,全班都支愣起来了。
她头皮有点发麻,像孙猴子被罩上紧箍咒似的。
她心说,该不会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真的就叉到她们班来了吧?
可是说不通啊,怎么都不应该啊……
耐不住好奇,她还是从胳膊肘里支起脖子来,往前瞟了一眼。
也正好那小破孩儿刚在讲台上站好。
所以她的视线,说巧不巧凌空撞上他的。
她头皮血管就彻底爆了。
她手边没镜子,不然她一定看看自己是不是血贯瞳仁了。
她听见周围不知道是谁嘁嘁喳喳地嘀咕,“……好帅啊。不过,为什么穿这样的一身呢?复古风么?”她扭过头去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