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她觉着,眼前的小北好像一个光影,不是100%的实体。尤其在一片白雪的映衬之下,仿佛是虚浮在这世界背景中,哪怕一个重一点的呼吸,都可能帮它给吹飞了。
她那么想念它,那么想现在就冲过去抱住它。
可是,这一刻,她却莫名地有一点不敢走过去。
怕把它惊飞了,怕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虚幻的泡影,她一动,就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身后有一双手臂,坚定地扶住她。
她回眸,对上一双清寂的眼。
说来也奇怪,当这个世界变成一片银白,他的眼底,原本应该是黑白分明的地方,却反倒隐隐泛起一片金色来。
是小北头上的“金冠”映入了他的眼底吧?
“……你找到小北了?你怎么做到的呀?”她想落泪,却不想叫他看见,便使劲吸着鼻子。
他眼底的笑意如雪顶轻雾,极淡,浅浅漾开。
“不告诉你。”
“喂!怎么那么小抠儿呢?”她不满地冲他举拳,却又换成祈求的抱拳,“贝先生,行行好,告诉我吧……我和小动物协会的哥哥姐姐找了那么久,都没能找到,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他抬眸望着台基上同样傲然而立的小北,浅浅含笑,“就是著名的‘剪刀大法’呗。”
凌霄眨眨眼,“可是我也摆过了呀……可是不好使!”
“剪刀大法不是一般都摆在家里的灶台上么?可是小北不是我在家里养的猫,所以人家说摆在灶台上的剪刀大法对于小北来说没有用。”
他就耸耸肩,“我没摆在灶台上。”
凌霄知道他故意逗她,“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没摆在灶台上啊!我是说,你怎么可能凭剪刀大法找到它的呢?”
他笑,手臂微微一动。
莫名地,她就是知道他是想伸手过来揉她的头,可是碍于周围众目睽睽,所以他忍住了。
她脸颊有一点点热,便鼓起脸颊来佯作发怒,“你快说呀,别吊我胃口了行不行?”
他眨眨眼,“所谓说把剪刀大法摆在灶台上,就是因为家里养的猫没有不喜欢灶台的,因为灶台上有好吃的啊。所以要紧的不是‘灶台’本身,而是灶台所代表的意义,那就是它们能找到食物和安全感的地方。”
“所以,我就让人把所有它常去的地方都摆了剪刀大法呗……”
他看见她眼底浮起疑问,他便赶紧续道,“就是我见过它的地方,比如你说的碑亭,还有就是体育公园的各个角落。”
“关键是我撒出去的人手多,而且不光摆了剪刀大法,还派了人在附近看守着。否则就算也摆了剪刀,可是没有人看守的话,它回来了,也没人知道,所以还会错过。”
他的话将凌霄听得一愣一愣的。
别说,还真有点道理。
“所以,你派出去很多人?”
他耸耸肩,“别想多了,不是我亲自去的。我叫宁鼐带人去办的……我才不会为了去找一只猫,自己傻傻地出去跑呢。”
凌霄心里那点感动登时又被他的傲慢给压下去了。
她吸吸鼻子,“也是。本来也没听说你这几天有出去过啊。”
她转身,“我谢鼐鼐去就行,我谢你干嘛呀?”
她疾步走向台基,视野又模糊了。
她伸手向它,“……小北,好小北,你终于回来了。”
那坏脾气的家伙依旧是别扭的,看见她伸臂走过来,它直觉转身,用P股对着她,一副不习惯看见一个女人如此感情用事的模样。
她忍不住笑出来。
果然是如假包换的小北,是她的小北啊!
不过,好在,它依旧还是那个表面别扭,实则内心温柔的家伙。就算是用P股对着她,可是终究是没有走开,而是一副扎脖儿认命的姿态,被动地接受了被凌霄抱了个满怀的命运。
她抱住小北的刹那,眼泪还是迸落下来。她急忙抹一把眼睛,“好小北,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呀?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冷着?”
小北还是一副冷傲的神情对着她。
凌霄自然不会傻到真的要等到它回答,她自己去寻找答案,伸手摸了摸它肚皮——
那里有猫科动物的“原始袋”,看着有点像肥胖了的那种“囊囊膪”,可其实那是猫科动物储存能量的地方,类似于骆驼的驼峰。
有这原始袋的存在,这才能让它们在暂时找不到食物的时候也有可以动用的储备,而不必因饥饿而失去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