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公务繁忙,朝中事多,再加之边境近来不太稳定,宫中天启帝为此还生了一场病。
生病之后的天启帝疑心颇重,时刻会召见,有时候世子在宫里会待到大半夜才回来。
顾樱在府中养胎,倒是十分清闲,于是便说服了世子,当年的事让她来查。
世子本心疼她,不想让她操心,但顾樱更不愿让他一人分心去劳累。
世子无奈,才答应了她的要求,并让怀安尽心尽力辅佐她。
顾樱并不是什么无知妇人,更不是个逆来顺受的,程氏伤害了世子的娘亲,惹得世子最近都睡不好觉,她焉能让她还稳稳当当的坐在国公夫人的位子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程氏装病,那她偏要让程氏病也病得不安生。
一大早,银兰便替她梳洗打扮好,用过早膳,她便去了宝墨堂。
宝墨堂的人自然将她拦着不让进去探望,不过她是个给人做儿媳的,婆母生病,她来伺候是天经地义,就算程氏想一直忽略她,也没办法,更何况她还怀着身孕,要是一直站在外面伤了胎气,回头国公爷世子爷问起来,一切都能推到程氏头上去。
还没到晌午,程氏便让人来请她进去。
顾樱无声的冷笑了一下,提着裙摆往里屋走,屋子里关着窗户,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儿。
程氏戴着一条绣福字的祥云纹抹额歪在金丝决明枕上,见顾樱进来,眸子里闪过一道几不可见的怨毒,然后又病恹恹的翘起嘴角,笑了起来,“阿樱,你来了啊,你看看,母亲真是病糊涂了,刚醒来才听下人说你还在外面等着……这不,就赶紧让你进来了。”
说着准备坐起身来,顾樱走过去,虚扶一把,故作担心道,“母亲这是什么病,可请郎中来看了没有?可别耽误了身子才是。”
程氏不知顾樱今日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僵了僵,道,“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一下雨天气冷了受了寒气。”
顾樱在床边坐下来,见旁边的小几上放着已经冷了的药碗,便孝心十足的端起来,给程氏喂药。
她笑得一脸单纯,“儿媳伺候母亲用药可好?”
程氏嘴角抽了抽,她们两从来不对付,这丫头突然这么殷勤,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可眼下,她舀着药汁,将汤匙送到自己唇边,不喝也不是,只得张唇,喝了两口冰凉的药汁。
那药当真是苦得她差点儿没反胃吐出来,不过碍于顾樱在场,她也只能尴尬的忍耐下来。
顾樱没错过程氏所有的小表情,她也不在乎,淡定自若的将药汁喂完,然后搁下瓷碗,认真道,“母亲这样一直病着也不行,眼看行清节便要到了,在行清节前,宫里的绾妃娘娘还要过诞辰,每年绾妃的诞辰都会宴请各家夫人和姑娘,到时候要是母亲不能去参加宫宴就不好了,所以,儿媳给母亲请个大夫来看看才是。”
说完,不等程氏张唇拒绝,便吩咐银兰去请人。
银兰只听顾樱的,听罢便福了福身子往外走。
程氏想把人叫住也不行了,对上顾樱笑盈盈的小脸,心底里恨得牙痒痒。
“哪里就值得阿樱这样大动干戈呢,母亲的身子好着呢,就是个小风寒罢了。”
顾樱道,“母亲可千万别小看风寒,前几日孙嬷嬷也受了风寒,儿媳也让人给她请了大夫,若不然怕是孙嬷嬷现在人都病没了。”
听到孙嬷嬷三个字,程氏脸色微变。
“孙嬷嬷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