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商母之后,商愉忧心忡忡地回了书房。
母亲病重,口口声声挂念她的前途,仿佛自己只是个工具。
褚凛明日将娶侧妃,不日正妃也将入府,她却只能无名无份地陪着褚凛,熬着不知道多久才能达成的贵妃之位。
为什么自己的日子会过成这样呢?
明明几个月前,她高中探花之时,是何等风光得意。
旁人眼中,她是弱冠之年便能高中的少年英才。而她自己更骄傲于自己以女子之身力压众多男子,乃是一个骄傲和奇迹。
可如今,她囿困于感情之中,仕途受阻,家中诸事不顺。
而马上,会有许多女子走入科举考场,光明正大以女子之身博功名,享荣光。
万般愁苦下,商愉开始借酒消愁,喝到半醉,她突然想起,今日褚凛交给她的东西。
她从袖兜里拿出那盒药粉,褚凛说,此物名为玉容散,乃是南洋贡品,据说食之可缓解病痛愁苦之情。
“阿愉,我知道你这些时日过得不顺心,此物你便拿去,用完我再给你,只要你能开心一些,再贵的物件我都舍得。”
想到褚凛的蜜语甜言,商愉呆愣地笑了笑,而后拿出那盒玉容散,打开轻轻兑酒服用了些许。
等商愉再醒来时,她正躺在书房的地上,因为地面的坚硬,她的半个身子都麻掉了。
初升的日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商愉竟觉得昨晚的一切,好似踩在云端一般如梦似幻。
她看了看桌上的玉容散,踉跄着起身,将其放入了书房的秘匣内。
殿下说的没错,这果然是个好东西。
今日朝堂之上,针对昨日褚炀突然颁发的那两条律令的讨论愈发激烈。
商愉只安静地站在殿外众臣队列的末尾,一言不发地垂着头。
这次律令的颁布,也让商愉清醒察觉到,上次圣上问话之时,她的回答,明显不对圣心。
这也是她被遣回翰林院的关键。
一个不能时时体察圣心的臣子,如何还能放在身边?
所以如今,商愉不敢对任何朝政再主动发表看法了。
她怕了。
浑浑噩噩地上完朝,商愉推拒了同僚的邀请,满腹心事地坐车回到了商府。
今日是褚凛迎娶侧妃的日子,她根本毫无心思去同那些同僚们应酬。
她只想回到府里,将自己锁在书房,兑一杯玉容散,让自己沉溺于虚幻的快乐中。
那样,就不会如此伤心与忧愁了。
可刚一到府邸门口,小厮慌乱冲了出来。
“大人,不好了,夫人去户婚律部衙门,提了和离的诉状。如今,户婚律部衙门的老爷们正召您过去呢。”
商愉皱紧眉头,明婳是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