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看得清清楚楚,那为何你家女公子落水后,你不上前施救,要知道,我看到霍四娘子和楼娘子之时,她们已经快游到了岸边,可见落水已有一定时间。见自家主子落水却不及时施救,看来,不是忠仆。”
沈兰台朝着楼夫人行了一礼,温言道,“楼夫人,此女婢见死不救,可见对主家有所怨怼,必是想借此挑起楼霍两家的争端,因此证词不可信。”
楼夫人此刻是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只好恶狠狠地看向地上的女婢。
女婢忙道,“大人误会了,奴婢所在的长廊,离女公子落水的地方较远,因此才未曾及时赶到的,绝不是不忠啊!”说完又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响头,一副忠仆的模样。
见此状,沈兰台反而笑了,朗声道,“既然离得较远,你又为何敢说自己看得清清楚楚?难道竟是百丈外亦能清晰视物的军中良才了?你说话前后矛盾,可见其人心术不正,楼夫人,这等满嘴谎言之人,所说之话如何能信?”
满堂皆静,楼大人和楼夫人二人,一时竟不知如何答话。
这沈兰台,嘴也太刁钻了些。
这时,内室的女婢出来了,禀报道,“大人,夫人,女公子和霍家四女公子都醒过来了。医师说不过是受到惊吓加湖水过凉,将养些日子便好了。”
楼夫人这才缓了一口气,转身对诸人说道,“今日瑶瑶和霍家四娘子落水一事众说纷纭,不如让两位女郎休整一番,出来为大家说个清楚,不然此事成疑,对女郎们的名声也是不好。”
五皇子和六皇子点了点头,楼夫人便立刻让女婢去传话,生怕拖下去,被沈兰台再搅黄了。
沈兰台只笑了笑,安静地坐在一旁喝起了茶。
只是,看到出来的姽婳时,他的笑却突然凝结。
姽婳此刻脸色煞白,披着一件月白色大氅,虚弱无力地半靠在一旁的女婢身上,仿佛风一吹就会散了一般。
倒是楼瑶,除了头发还有些湿意,脸上倒看不出什么异常。
楼夫人面色一变,心中暗骂伺候女婢,难道不知道给女公子稍微收拾一二么,如今二人一同出来,倒显得楼瑶像半分事都没有一般。
沈兰台走到姽婳身旁,主动伸出右臂,低声道,“霍四娘子若是无力,可扶着兰台的右臂小心行走。”
这般柔情的沈兰台,让一旁的三公主气红了双眼,阴阳怪气道,“霍四娘子莫不是怕推人下水一事暴露,受到责罚,竟作出这副可怜模样来博人同情。”
沈兰台将姽婳扶到座位上,转身看向三公主,冷声道,“三公主若学过诗书礼教,便该知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如今真相未明,三公主便把推人下水一事扣在了霍四娘子头上,怕不是将读过的书都忘了吧。”
这般疾言厉色,让三公主委屈地抿起了嘴。
“霍四娘子,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当时可是去救楼家娘子?”五皇子同沈兰台私交甚笃,此刻便将话题引向了姽婳,言语中更是隐有偏帮之意。
岂料姽婳缓缓摇了摇头,虚弱道,“我并非是去救楼家娘子,而是被楼家娘子强行拽入水中,被她死死缠住,不得已才挣扎着同她一起朝岸边游去,若不是兰台公子及时出现,怕是我便要葬身在那湖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