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到了沈府设宴那一日。
长宁郡主连过问姽婳一声都没有,只在临出门的时候,打发女婢去请来了姽婳。
看到袅袅走入厅堂的那道身影,长宁郡主的脸色顿时变了。
姽婳今日着了一身竹青色的襦裙,这颜色普通女郎穿极易显得寡淡,在她身上却更添了几分清丽,一双眼眸波光流转,盈盈翦翦。
这般素净的打扮,却更显出惊心动魄的美丽。
看着姽婳这般楚楚动人的模样,长宁郡主恨不得一把抓花了她的脸,但是她还有几分理智,知道今日沈府的宴,姽婳必须去,还得安安稳稳地去,勉强压下了怒火,不耐烦道,“磨磨蹭蹭,做那些小家子模样,走吧。”
姽婳只做没听到,跟在身后上了马车。
沈府今日的宴席排面极大,几乎盛京上得了台面的世家都有受邀前来,沈夫人对各家女眷熟稔得很,只一见面便能准确叫出她的身份,可见她这个宗妇的称职。
见到霍侯图徽的马车,沈夫人来了兴致。
兰台素日里从未向哪家女郎下过帖子,却让自己为这位霍家四娘子下了请帖,就算是有安夫子的缘故,那也是破天荒头一回,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在意。
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姽婳,沈夫人更是睁大了眼睛,跟长宁郡主招呼道,“这位女郎就是霍侯家的四娘子吧,真是一幅好模样,满盛京里再也挑不出第二个了。”
沈夫人欢喜地拉着姽婳的手,不住地打量。
说来也奇怪,姽婳同长宁郡主长的极像,按理说旁人该一看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但是偏偏长宁郡主天生显得厉害,让人望而生畏,姽婳却自有一股我见犹怜的气质,加上又生得娇娇小小惹人怜爱,竟让两人乍看起来无半分相似。
长宁郡主见沈夫人如此喜欢姽婳,倒也不好拆台,只好强笑道,“夫人抬爱,小女郎家家的,中人之姿罢了。”
她就是瞧不惯姽婳这幅柔柔弱弱的样子,让自己想起了当年那个贱人。
沈夫人也听闻过霍家两个女郎间杂七杂八的事,见长宁郡主兴致不高,也不搭理她,只拉着姽婳的手,说道,“你叫婳婳是吧,我家中没有女郎,瞧着你喜欢得紧,今日我就跟你阿母借你一日,你陪着我一起接待客人可好。”
虽不知这位沈夫人为何如此看重自己,但是这的确是好事,姽婳笑盈盈地应了下来。
宴席上,众人对沈夫人身旁出现的貌美女郎也起了好奇心,打听之下得知,原来竟是霍侯家那位从老家接来的小女郎。
“我听家里女郎说,这霍家四娘子言行粗鄙,很是上不得台面,今日一见,举止落落大方,生得更是一等一的标致,竟是我家那个胡说八道了。”
“听说这位霍四娘子只被三娘子带着出席过几次小辈间的宴席,从那之后就传出来了坏名声,你说,这般伶俐的女郎被诋毁成那般模样,背后是谁在使力呀?”
宴席上的贵妇们也是八卦得很,你来我往竟然把霍娉婷当初的算计猜了个七七八八。
当初原主初来侯府,虽然不通礼仪,但也不是粗鄙之人,不过是太过信任霍娉婷,被她打扮得艳俗至极,又诱着做下了一些失礼之事,这才坏了名声。
如今姽婳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宴席上,直接让霍娉婷之前做的那些谋划,彻底都无用了。
宴席之上,姽婳进退有度,举止大方,对于一些席间菜品典故也是如数家珍,虽都不是第一次吃这些菜,但是从姽婳口中说出来,这些吃惯了的菜样竟也有了新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