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工作人员热情地迎上来,把三人带去单独的休息室。虽然宋温暖不惧赵文彦,但电视台的领导却不敢怠慢这位大佬,适当地给一点特殊待遇还是很有必要的。与此同时,宋睿正抱着一个两尺见方的檀木箱子走进观察室。
“堂哥,你带了什么?”宋温暖想帮他搬箱子,却发现这玩意儿死沉死沉的。
“我自己来。”宋睿把箱子摆放在桌面上,扫了一眼其余三位评委带来的箱子,提点道:“就像我们上次说好的那样,大家不要互相探听彼此箱子里究竟放了什么,只需知道我们带来的东西都与生命有关就行了。除了温暖可以打开我们所有人的箱子看一眼,别的工作人员必须回避。也就是说,在这个演播大厅内,知道所有正确答案的人除了温暖,没有第二个。”
“堂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你想干什么?”宋温暖对此很不解。
“我只是想确定我的一些猜测而已。”宋睿摆手道:“温暖,你可以偷偷打开我们的箱子查看了,摄影师和监控器都请回避。”
宋温暖虽然觉得很莫名其妙,却又明白这样子安排,节目会显得更神秘,而神秘一直是她追求的效果,于是便避开所有人,偷偷看了箱子里的东西。林博士、钱博士、欧阳博士带来的东西显然都很有趣,令她捂嘴窃笑,而堂哥带来的东西却让她皱起眉头,露出困惑的表情。
“堂哥,我们早就说好了,要带与生命有关的测试品,你带的这是什么玩意儿?你的理解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小学生都比你会审题!”宋温暖当着摄像机的面翻了一个白眼。
宋睿却只是淡淡一笑,不予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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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逼近七点,选手们都已准备就绪。崇明在大厅里环视一圈,没找着梵伽罗,便走到外面打听情况。
“哦,你说梵伽罗呀,他有单独的休息室,不和你们一起的。”一名场务指了指走廊内侧的一排小房间。
崇明英俊的脸庞因为嫉妒而扭曲了一瞬,随即冷笑着走过去,却在某个房间门口猝然停步。
一个略带讽刺的女声从房门内传来:“……我也偷偷找导播看了回放,梵伽罗真厉害,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那个崇明还好意思跟我们宋姐争排名,他也不看看自己的表现有多平常。除了照片上的景象,别的他都说不出来,能排在第七就算不错了。正如宋博士说的那样,他的能力太有局限性,他只能看见表象,不能察觉本质,这算什么灵媒呀?”
“是啊,我也觉得他的能力很弱。呀,夏夏,你的狗子抬后腿是想干嘛?撒尿吗?快带它出去,这化妆间可是宋姐的,让她闻到尿.味儿你就惨了!”
房间里一阵兵荒马乱,随后,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孩拎着一只八哥犬从房间里冲出来,差点撞到崇明身上。她险险避开,擦肩而过时飞快扫了一眼身穿道袍的男人,却被一双赤红的、阴鸷的、冒着浓烈煞气的眼睛吓了一跳。
她逐渐跑远,却还是一次一次回头,心有余悸地看着崇明。崇明也直勾勾地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少顷,他脚步轻移,悄悄跟了上去。
三分钟后,女孩哭着跑回来,怀里抱着一只气息全无的小狗。她的哭声惹来了另外几名化妆师,大家都对小狗的死大感意外,这没病没灾的,身体又无外伤,只不过离开主人的视线几秒钟,怎么就没了?
女孩伤心的哭泣引起了梵伽罗的注意,他正准备让曹晓辉去查看情况,休息室的门却被敲响了,崇明斜倚在门框边,笑容像阳光一般晴朗:“梵伽罗,我在修行上遇见了瓶颈,听说你很强,能指点我一下吗?”
梵伽罗转头看他,慵懒的表情瞬间收敛。他慢慢站起身,轻轻摁住同样欲起身的赵文彦,缓缓走到门口,把曹晓辉推至一旁,凝视着这个年轻人:“可以,我们找个安静的角落单独聊聊。”
这句话正中崇明下怀,他的笑容越发灿烂,指着不远处黑黢黢的楼梯口说道:“走,咱们去那儿聊。”
赵文彦紧张不安地站起来,却被梵伽罗轻抬反压的手掌安抚了:“没什么大事,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我在这里等你。”赵文彦眼巴巴地看着他。
两人走进楼梯间,步入最昏暗的一处角落。崇明的眼珠在这暗色中闪着红芒,像一头疯兽,又像一只恶鬼。他张开痉挛的五指,猝不及防地扣住梵伽罗的肩膀,做了一个往外拉扯的动作。在这黑暗中,他脸上的灿笑终于被狰狞所取代,却又在下一瞬变成了骇然。他没能从梵伽罗体内扯出任何东西,对方似乎是一片空茫,亦或恒古的荒寂。
梵伽罗转回头,静静看着他,嗓音十分轻缓:“这就是你的能力?”
“你在说什么?”崇明想收回搭放在梵伽罗肩头的手,却被对方牢牢反握,一股吸力借由这只冰冷的手,在他的体内迅速生成,搜刮着他的血液和精魄,然后汹涌地朝梵伽罗的掌心奔腾,恰如所有的江河湖海最终都会奔向更为辽阔的海洋,那是源于自然的不可阻挡的力量。
“你我都明白,你的能力是什么。”梵伽罗低下头,看向他的脚边,虽然那里空无一物。
崇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珠圆睁,表情愕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疯狂挣扎起来。他拼了命地扭动,嘶吼,踢踹,抓挠,却全然无用。曾经不可一世的他,现在狼狈得像一条被人类的指尖轻轻摁住就无法翻身的蛆虫。
好巧不巧,楼梯间的门被推开了,一名工作人员催促道:“你们果然在这里!七点快到了,导演让你们赶紧回演播厅去。”
那股凶猛的吸力消失了,梵伽罗轻轻放开崇明的手,隐在黑暗中浅笑:“好的,我们马上就来。”
崇明立刻倒退几步,撞开工作人员和虚掩的门,朝走廊狂奔。廊顶亮着一盏盏白灯,当这些灯光肆意扑打在崇明脸上时,他的眼眶竟然湿润了,侥幸逃脱的喜悦竟令他产生了哭泣的冲动。
一名同样哭泣的女孩与他撞在一处,他狠狠瞪了对方一眼,把早已蓄在掌心却不能释放给梵伽罗的东西拍进女孩的身体。